“听说叶姑娘曾在多个门派拜师。”白轩朋手捋银髯,笑呵呵地问,“功夫一定是集众家之所长,在武道大会上定能一展身手。”
叶图看向文蔚平,见他低着头不知道在研究着什么:“转换师门也实在并非我所愿,但是幸好来到了文蔚府。”
白轩朋道:“说起来你也曾投在武功山米氏的门下,在下的内人和米氏倒颇有些渊源。”
孟茹芝接口道:“是呀。”
“叶姑娘,你可知道一个叫做米秀春的人吗?”
叶图一愣:“知道。”
这孟夫人难道是和师父相识的?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文蔚平皆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她现在在山上吗?”孟夫人几乎就要落泪,看的叶图也为之动容。
“没有。”叶图不知道告诉她米秀春已经死了这件事,眼前这位夫人会不会崩溃。
“那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看到叶图欲言又止,孟茹芝道:“这位米秀春,是我未过门的弟媳。”
叶图闻言恍然大悟,原来是一家人啊。
她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实不相瞒,您的这位弟媳,是我的师父。”
“什么?”白轩朋眼神振烁,“你可知你师父现在哪里?”
叶图神色复杂:“她已经死了。”
“怎么会!”
孟茹芝一听到米秀春的死讯,连忙追问:“什么时候的事?”
“已经两年了。”她看着悲痛欲绝的孟夫人,实在也是不忍心将这噩耗相告。
但事实总要暴露在天光之下:“在我遇见师父的当天她便死了,死之前叫我做她的徒弟。”
叶图见她哭得伤心,于是心道也不知道那逃走了的孟凡之是不是他们家的人。
毕竟是未过门的弟媳,如果告诉他们她已经有了儿子,万一不是他家人,不是更添伤感?
“请问夫人的姓氏?”叶图决定先问一问,自己先做了确定,再决定说不说。
白芷妍道:“家母的娘家是武道上的孟府。”
孟府……这么说,孟凡之就应该是他家流落在外的骨血了。
想到这里,叶图的心情也略为畅快一些了。
“孟夫人先不要悲伤,有个事情不知道夫人可知晓?”
孟茹芝抬起含泪的双眼问:“何事?”
“师父她有一个儿子,如今也已经三十岁左右的样子了。”
“儿子?”孟茹芝大惊,连忙追问:“这人你可知在哪里?”
叶图摇头:“这我倒是不知道,只知道她的儿子叫做孟凡之。”
孟茹芝闻言一时语塞,她想不到弟弟多年杳无音信,却已经为孟家留了根苗。
那么米秀春也不能算是未过门的弟媳了。
“所以孟夫人也不必太过伤心,他那日已经逃脱,总有一日能够相认。”
白芷妍听了眉头深锁,半晌才道:“平儿啊,你带叶姑娘先去看看喜服吧。”
说着起身相送,叶图也只好跟着文蔚平离开了屋子。
她刚刚也想将那枯木发簪里的秘籍一事相告,但是转念一想,这里的武修门派之间最忌讳自己门派的武功功法被外人知道。
而那发簪是米氏一门的,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告诉孟氏或者白氏。
主意既定,便不再犹豫,转身离开了房间。
“没想到齐泰给我们孟府留了后。”孟茹芝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似的簌簌落下。
“只是没想到这米秀春竟然死了。”
“我那可怜的弟弟在哪里啊?”
一个不祥的预感在三人的心头徘徊,但谁也没有说破。
终于还是白芷妍道:“既然如叶姑娘所说,米秀春不惜用自己做诱饵拖住所有人,让凡之离开。”
“那就是说凡之真的对她很重要。”
白轩朋道:“如果秘籍不在齐泰那里,很有可能在孟凡之身上。”
这个消息对于他们来说无异于久旱之甘霖,解渴救命。
白轩朋立刻撒出消息,遍寻孟凡之。
同样遍撒消息的还有文蔚祁。
武道大会眼看着一天比一天近了,府上的人天天忙得脚不沾地。
练功的练功,送帖子的送帖子,置办东西的置办东西。
人们忙中有序,事情杂而不乱。
他文蔚府的帖子不仅送到了各个氏族的族长手里,就连他们城中也贴了告示。
人们见贴了新的告示,都凑过来围着看。
“这是要举办武道大会呀。”
“这次还是在文蔚府吗?”
“可不是嘛,文蔚府多好啊,地方又大,每次都是在他们那里办嘞。”
“我们这里地方也很大啊,主要是他们办得多了也就顺手了。”
“不知道到时候有没有眼福看呦。”
“那打打杀杀有什么好看?小心溅你一身血!”
“看你那胆小的,都没有耗子大。还是武修呢,真是丢脸啊。”
人们议论纷纷,但终于还是渐渐散去了。
人们离开后没有发现,站在街对面的一个带着斗笠的年轻人还站在那里没有动。
也就在那张武道大会的告示下面,露出了一张刚贴上不久、被盖上了半张的另一则告示:
白府的老夫人孟氏寻找自己失散的族人,赏金丰厚。
而那个人的名字,叫做:孟凡之。
年轻人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三个字,仿佛要喷出火来。
嫁衣如火。
叶图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嫁衣。
纵然她自己也曾穿过一次,但是与眼前这件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柔滑的面料,精美的花样,巧夺天工的绣工……
只是那闪耀夺目的纯金金线和珍珠、碎玉,简直就是不可想象的。
再说和它相配的凤冠、首饰,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光耀璀璨。
鸽子蛋的钻石戒指算什么?
人家的凤冠上有一圈。
叶图此刻对着这套礼物已经被闪耀到智商为负。
除了一连串的“哇”完全说不出一个整句。
文蔚平虽然也被这明府小姐的头面惊呆了,但到底也是见过世面的。
叶图在他耳旁哇了个痛快,他却如坠蛙坑。
“叶图,你觉得怎么样?”
“好棒啊,我真是太喜欢了!”叶图第一次说话没有看着文蔚平,仿佛那凤冠上有无穷的魔力,将她的眼睛粘住了。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她才不情愿地挪开视线,看向新郎的喜服。
“这件喜服也好好看啊!”虽然没有新娘的衣服耀眼,但是绣工也是一样的出色。
她的手在上面的云纹上拂过,赞叹道:“真漂亮啊。”
“风平,你结婚的时候一定也要穿这么漂亮的!”她的眼中满是期待和骄傲。
文蔚平笑了,笑得很温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