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人们惊恐地看着上空的白云和天空都变得模糊,就连身边的砖石树木也开始变得虚幻。
“这是怎么回事?”珠珠害怕地整个人都发抖。
阿苇拦住她的肩头,将她护住:“别怕。”
他的声音听上去倒是很镇定:“我们大不了都到外面去!”
“嗯?”太叔公阴沉着脸色死死地盯着他,“在这种时候,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阿苇感觉莫名其妙,但是遵守太叔公的话是他这多年来的习惯。
“我……”他解释道,“我是说大家不要害怕,实在不行我们还有退路。”
“退路?”太叔公大喝一声,“我们就属于这里,除了这里,哪里还有容身之所?”
阿苇听到这里顿时舒展了眉头,心里也不是那么害怕了。
他安慰珠珠道:“太叔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我和他讲一讲。”
看到他和珠珠窃窃私语,太叔公发问:“你这小子跟珠珠说什么呢?”
阿苇挺起腰杆上前道:“我出去过,我也回来了。”
人群里有人说道:“是的,他出去过,还回来了。这在过去式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没错啊,那些人出去了就没有再回来过。看来是外面要比这里好上太多,把咱们都忘在这里了。”
“你们知道些什么!”太叔公将拐杖在地上重重地敲了一下,震得地板上尘土也跟着飞了起来。
“外面的世界是危险的!”他努力瞪大了眼睛,让自己看上去更真诚一些。
随后再次强调道:“我们是属于这里的,这是我们的家。”
人们又说:“对啊,我们世世代代都在这里生活,我们在这里种田,日头照耀着我们,这样的阳光我们晒了千百万年啊!”
“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阿苇觉得这些人去接了自己的意思:“不,我不是说我们要背离这里。”
“如果这里有危险的话,难道我们还要死守吗?”
太叔公轻蔑地一笑道:“你如何知道这里就要有危险了呢?”
阿苇也算是年轻气盛,好争个对错。
他指着那时而透明时而正常的墙壁道:“这还不够明显吗?”
“我们这里也是结卢境,只不过是由先代巫人所制。”
那些人静静滴听着他继续说下去:“创建这幽墟谷的巫竼是和十二天神一同从神域来到这里的。”
“无论是从术法上,还是从本身的神质纯度上,都不需要我多说什么了。”
太叔公轻而易举地就抓住了这句话的气口,就在他停顿换气的功夫插话道:“没错,你是不应该多说什么了。”
“你一个小巫,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阿苇被这两句话直直地戳在心里,噎得说不出话来。
叶图走出来打断二人:“老人家,抱歉打断你们说话。但是你们族内自己的事情,我们这些外人在场是不是不太方便?”
她指着床上的云修道:“我的朋友伤的很重,我们现在要带他离开这里寻找医治的办法。”
太叔公道:“离开?”
“还是留下来吧,想离开这里,你们又何必进来呢?”
叶图无奈地道:“我们真的没想着要再进来一次,凑巧在外面灵感山的法阵传送的时候出了点叉子。”
“法阵?”太叔公对这个词很敏感,“是你们那一个用的法阵?”
嵩月道:“我。”
紧接着太叔公居然提出了一个让人觉得有点儿无理的要求:“你摘下面罩来让我看看。”
嵩月笑道:“抱歉,不能。”
太叔公也笑了:“你到了我的家里,还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居然对我这个主人还拒绝得理直气壮。”
嵩月道:“这是你的村子不假。我看你年纪大了尊重你一些。”
“希望你不要不尊重你自己。”
太叔公气得呼呼地吐着气,吹得白胡子直跳:“你这年轻人可真是太无理了。”
“现在有两条路你能选。”
他比出一个指头:“第一你们都留下。第二你们可以走,把那块蓝色的石头留下。”
那晶簇现在可是云修的命啊!
叶图当然不能妥协:“这可不行。”
“那你就试试行是不行!”说着太叔公一轮拐杖,叶图、嵩月、戮戈三人一眨眼的功夫,猛地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那间屋子里了。
地上流淌着岩浆,天空中弥漫着呛人的硫磺味。
叶图只觉得嗓子里又干又痒,咳嗽起来。
嵩月打量着四周的景象:“这是什么意思?”
太叔公笑道:“按照我说的选一个,否则你们就只能在这烤熟了。”
嵩月扯着嘴角,像是一个纯正的市井无赖那样叉着腰道:“结卢境,说白了就是幻境。”
“看外面的那个情形多半是因为维持这个幻境的法力不够了。”
他洞穿一切地说:“你看中了那个晶簇的能量,想要用它来续你们幽墟谷的能量。”
“而如果我们不同意,甚至和你们打起来的话。”
他停顿了一下,饶有意味地说:“你就打算把我们留下来,用我们来续这幽墟谷的能量。”
太叔公颇为欣赏地道:“既然你已经猜中了,我也就不瞒你们。”
“这死,总该是也要让你们死个明明白白。”
嵩月道:“你说就是。”
他仔细地听着太叔公说的每一句话,企图从这之中找到线索和方法。
然后从这里逃出去。
太叔公枯瘦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显得更加僵硬,像是老树的根似的盘在拐杖上。
“没错,这结卢境经历了这么多年早已不堪重负。”
“为了让我们不会因为它的消失而让我们所有人都跟着它一起化为乌有,必须要给它补充能量。”
嵩月忽然说:“阿苇的妈妈也是因为能量的失衡,在水边的时候忽然被吸去的吗?”
太叔公脸上显出一丝惊讶:“没想到你居然会知道这件事情。”
嵩月道:“我猜的,但是我不会告诉阿苇。”
太叔公这才长舒了一口气:“那是一个意外。”
他悲伤地说:“当我们赶到的水塘旁边的时候,一切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