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新年,好多人都没过好。
小周家周轲还在蹲监狱,二房里周雪婴迟迟不愿离开市内返回江南,一家人未有团圆,也不想太过张扬招摇。
寒家自从少了寒洛宸,太平了不少。可这安稳中,却没有多大的进取。寒家产业不少,可国内数得上名号的家族也不少。寒家剩下来的两个儿子手段还算可以,但也没有重现寒家当时的盛状。
至于方逾钟,他似乎是最为八风不动的人物了。他照旧很忙,蓝清川一事上他耗了不少心力,旁人认为丧女之痛也该让他低落个不短的时期,可完全没有。方逾钟这个人果然是淡薄冷心冷面的,外表如此,心也是。
不过旁人的想法算不上数,方逾钟一向藏得深,他的心思谁能窥得到呢,只有他冷暖自知。
蓝宗荣身子骨越发不行了,蓝氏财团可不能就这样倒了下去。上层已经开始运作筹谋,王室也参与其中。只要王室参与,方逾钟华裔的身份必然会对他夺下蓝氏大权有所阻碍。
方逾钟的心思蓝宗荣最清楚了,夺了蓝氏,然后呢,毁了它。
蓝氏无人已不是什么秘密了,加上蓝清川失踪快一年,继承人实在是难以抉择。方逾钟在华的势力太大,很大程度上会影响众人的判断,也会影响选中的继承人的上位。
这可真让法国王室头疼。玛格丽特女王年岁已大,在蓝氏继承问题一事上,森特瓦全权处理。可毕竟是蓝氏内部的时期,王室也不能太过干预。
森特瓦大公主居于储位已久,现在正是一个看似平静的过渡期,可实际各方势力的暗下涌动,身于她这个高位感受最深刻。
公主可不只有一位,财阀大佬们和各方贵族要的是可以控制的新王,这样才能为所欲为左右政zhi谋取利益。这样的王就有一位,小公主裴拉。相对于颇有手腕的森特瓦,年幼的裴拉更加好控制。
森特瓦清晨梳妆,从镜子里看到了眼角一条细细的纹路,在各方压力下,她都白白添了一道皱纹。
晨间欧彦哲进宫,他近日被女王玛格丽特安排在国内,稳住局势。这个年轻人越发沉峙深不可测,一双眼里墨蓝的海,却不带一丝波纹的。
新年,自然要带来祝福。森特瓦烦忧不堪,强颜欢笑应了他,伸臂让他坐下。
“姑母看着心烦。”欧彦哲端了杯茶,他坐下来习惯性的动作。他喝茶有讲究,茶叶和水温都要求到极其精准的度量。
“有些事情急不来,我心烦也没用。”她躺在精致昂贵的绒面贵妃榻上,身边站着侍从给她按摩头部。欧彦哲淡淡说了一句,她无奈地叹息告诉他如今国内状况实在过于动荡。
“母亲老了,能力有限,控制下来也是暂时的,治标不治本。”
“彦,蓝家的事也迟迟未解决,这个家族,舍了的话又太可惜,好歹两代陛下栽培至今。”
欧彦哲听她分析,听到蓝氏时却倏忽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