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那一段记忆,是不可触碰的一个危险闸门,一旦打开,将会天翻地覆。当时的初漓却还未意识到这个问题,她所想的也未达到这样深的层面。
她想探究那段记忆,只是太害怕空白的过往。
辛德太太一直没有来过,就算她来也会被拒之门外。波尔和宫疏他们一样,对宫池若的命令执行透底,未有反抗。
这个组织里,就初漓一人是个异类。
波尔从宫楠木那里得知这娇小的东方女孩竟然惹怒了他那阴晴莫测的主子时,看初漓的目光都变了,他现在是常往初漓的房间跑。
这个男人倒不像宫楠木冷心冷肺难以相处,他虽刻板了些,但总能让初漓找到一些乐趣,比如他引以为豪的那小两撇胡须。
他下棋时,时常会捻动右边的胡须,对局遇到障碍时,会向上捻动,心里有底时,胡子会整体往上抬。
初漓觉得有趣的还有他扣得严严实实的领口,领口上系着绅士标准的白领结,系得死死的,感觉动一下喉咙口就要被勒死的样子。她会为他咽下去一口水而有些提心吊胆。
波尔喜欢初漓这样子安静不惹事的女孩子,对她也颇为关照,对宫楠木投以的冷眼会回敬过去,他一贯也看不惯宫楠木那样横行的恶霸模样。
期间宫疏回来了一次,是替他主子过来查看德林苑内的情况的。毕竟宫池若不在,苑内虽空落,但并没有往日那样沉压紧迫的气氛,园子里走动的人也放下了提着的心走路,姿势都变得放松。
宫疏进去看了看宫初漓,她恢复得不错,眼睛明亮而温和。她见到他显然很高兴,唤了他一声“宫疏哥哥”,她没有提到关于主子宫池若的事情,病痛过后,整个人沉静了不少。她也不大走动,顶多在园子里晒个太阳,其他地方很少去,很多时候是在房里度过。
宫疏陪她说话,他心底是有些可怜这姑娘的,但作为宫池若的得力爱将,他没有立场来为她说话。
他只能道,“服个软吧,主子没有多大的耐心,仅有的也都放你身上了。”
她咬下唇,摇头,“我只是想知道而已。”
“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宫疏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宫池若看上的人,哪里能够逃得掉呢。
宫初漓可怜在什么都不知道,而就算知道了所有,她只会更加可怜。
宫池若没有给过她退路,他认为他的做法是正确的。而她的违背和反抗,就是一种愚蠢的挑衅的行为。
所有宫池若觉得恼怒,他对她确实是够好了。应该是太好了,她才会不听话。
“知道了你也不能改变多少。”他看着她的长发拖延在榻上,没什么光泽的样子,低声道,“听着,初漓,在这里,主子才是你的一切,你要仰仗的,只有他一个。”
“你要清楚,他对你好,是因为你有他愿意对你好的地方。”
“可我是个人,不是廊上那些养着的鸟。”她说,“这样的感觉很不自在,疏哥哥,你们瞒着我,我只会更加想知道,我总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浑浑噩噩地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