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君泽结为眷侣的生活同我之前并没有什么很大的变化,每日大部分的时间我依然是在花涧月中,只有一小部分时间我才会在瑞王府中。
并非我不喜欢瑞王府,只不过比起瑞王府,我在花涧月会更自在些。瑞王府总是会有瑞王府的规矩,而自打我入了入了瑞王府,总是会有诸多女子莫名其妙的人投拜帖要见我,若是我不见便让人觉得瑞王府没有礼数,可是我见了她们,她们还无半刻钟便都又求去,我给她们的耐心不多,才不过几日便被她们挥霍的一干二净。
不过不论我在不在王府之中,又或者我见不见那些投拜帖的人,君泽都不介意,随我高兴便是,所以其他人便也没有置喙的余地。
花涧月在九珑的名气越发的大了些,秦轩雇了人将周边一众小楼修缮了一番,整个花涧月便比之前大了些许。
好在秦轩对此乐此不疲,花涧月的名气越大,食客越是多,他便越是精神抖擞,好似他生来便是做这块的料。
见着花涧月的这番观景,若水便又雇佣了好些伙计到楼里做活,也正是有人了,所以若水才能偷得浮生半日闲,将她之前同我说的好友带来见我。
若水的好友名唤觅雪,真身为一朵雪莲,她见我的方式倒是与别人不同,她是种在小花盆中被一个秀气的小道士抱进来的。若水一脸凄惨戚戚,好似花盆中的那朵雪莲是她一般。
“小道寄云,见过姑娘。”
在若水的引荐下,寄云行了一礼道,大约是若水与他说了很多有关于我的事情,所以他对我毕恭毕敬,甚是拘谨。
“你也不必这般拘谨,若水同你手中那朵雪莲是好友,我自会给你们多留几分情面。”我道,细细看了看寄云手中小花盆里的觅雪。
她那淡黄色的花瓣只张开了三四片,不见其蕊,不闻其香,应是伤的过重,大约连意识都陷入沉睡之中了。
寄云将觅雪的真身放在桌面上,他看了一眼若水,又深情款款的看了一眼觅雪方才看向我开口道:“诚如姑娘所见,不知姑娘可有解救之法?”
“你说的解救之法是单指她,还是指你们?”我道,慢条斯理斟了杯酒,悠悠的喝了起来。
这酒是君泽以花涧月为底,佐以数十种酒调制而成,既没失了花涧月原本的风味,还让花涧月的口感得到了升华。君泽虽然不好酒,却对各种酒都熟悉万分,还会自己酿酒,同他一起,此生我大约也不用担心有没有好酒喝这个问题了。
“姑娘慧眼,世人都贪心,若有两全其美之法自然是好,若确无他法,只能二择一,那么寄云愿付出任何代价换得觅雪一世安宁。”寄云回道,手指眷恋的抚着觅雪的花瓣。
“你这人倒是比世人都看的明白。”虽然不知道若水的那好友是如何品性,不过寄云这个小道士的品性还是能入我的眼的。
“只怪若水没带觅雪早些来见姑娘,本以为无碍,却不想再次见面却是这般相对无言。”若水戚戚道,而后瞪了一眼寄云又道:“你这小道士,当初如何承诺于我的?如今你却害的觅雪这般,要你何用!”若水凶道,随即便又要欲言欲泣,若非时机不对,就若水这变脸的速度,我倒要以为若水改行去唱戏了。
“确实是寄云的不是,未能护得觅雪周全。”寄云道,眼中皆是自责,他收回抚着觅雪的手,随即握成拳,除了自责还有的是一丝无奈。
“早知道会有今日,我说什么也不会赞同觅雪同你在一起!”若水又道,出于对朋友的关心,谴责之意甚重。
“若水姑娘,寄云真的很抱歉,未能做到我的承诺。”寄云回道,自责之意越发的重了些。
“现在说这些又有何用?”
“是我之过,若能救得觅雪,哪怕炼狱一行,也万死不辞。”
……
“合着本姑娘今日在这小坐,其目的是为了听你们一个指责,一个自责的?”看着他们你来我往,似要忘了今日来的目的一般,我放下酒杯道。
“姑娘……,若水并无此意,只是太过担心觅雪了。”听我这般说,若水停住对寄云的责怪,转而规矩的坐好,解释道。
“姑娘见谅,确实是寄云无能,有负若水姑娘所托。”寄云也道,声音有些沙哑。
“既然这般,那便等你们何时指责完了,何时自责完了再来找我,我的耐心向来不多,没兴趣听这些。”我道,喝完最后一口酒,下楼。
也莫说我不给他们留情面,这般似乎无情了些,可请求别人办事,便该有请求别人办事的样子。
来请求他人办事,还未及重点便在别人面前你来我往的叨叨,一个指责,一个自责,全然忘了这里还有别人等着他们说出后续之事。
事情已然发生,我能试着去理解为了朋友担忧的心情,也能试着去理解因为自己无法护重要之人周全的无奈,可一味的指着别人,一味的自责自己便能回到事发之前了么?
简直对荒谬,有这般想法和作为,除了只是浪费时间,对于其它的便是一点作用也无了。
飞身回了瑞王府,才进府门,付远便说当今的皇后也就是清浅,已在府中等候我多时,问我是否可要见。这付远也是被调教的极为会说话了,前些日子凡是在九珑有点权势的,付远便会左右为难,那会头上的头发没少白。现在倒是宽心了,便是连九珑的皇后都可面不改色的让她先在府中等着,还问我要不要见。
我朝付远点头,既然她来了,便见见也并无不可。
清浅大腹便便的坐在正厅的主位上,正慢悠悠的吃着小糕点喝着参茶,见我到来便放下手中的茶杯,在一旁女侍的搀扶下起身朝缓缓的朝我行了礼。
“清浅见过皇婶。”清浅道,原来大婚之时见她胖了,是因为有了身子的缘故。
“坐吧,你也用不着这般多礼,在这九珑,你现在的身份可比我尊贵些。”坐在另一侧的主坐上我道,并不带有其它情绪,只是陈述这么一个事实。刚刚清浅一声皇婶,我一时间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不过是同君泽做了眷侣,我便又多了好些个乱七八糟的身份。
本想换人上计壶酒来,可一看清浅,罢了,还是暂时不喝了。
“皇婶永远是清浅的恩人,清浅不会逾越。”清浅回道,颇是真诚,之后才在女侍的搀扶下又坐了下来。
“你今日来找,可我何事?”我问道,上回在大婚之时于她也是粗粗一瞥,后续她也没有来见我,今日她来了,我确实是有些不明其意。
“本来是该早些来见皇婶的,只是因为当初私自取了血芝兰一事,心中颇为歉疚,无颜面对皇婶,故这么晚才来见皇婶,还望皇婶莫怪。”清浅带着歉疚道,此番说出口她好似轻松了不少。
“都是成年往事,过去了便罢了。”王府中的丫环端上了一壶茶水,我倒了一杯品了品道,“当初让你和皇甫扬来找我的人便是王爷吧?”回想当初之事,我突然问道。
“确实是皇叔让我同扬去的,那时皇叔确实也无更好的办法,还望皇婶见谅。”清浅点点头,有些忐忑,大约是怕我因此事同君泽吵闹。
“我与他已是眷侣,不存在见谅与不见谅的问题。”我回道,且不说此事无伤大雅,便是严重些我现在也不会同君泽计较。
两人相处,若是总翻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那么便是怎么处都不会处的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