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莳雨的态度倒是转变的挺快的,大约是知道若是我和君泽去取那匡义剑,必然也不会伤及他们孔雀族人性命,所以才会这般说的吧。
“你倒是改口的很快。”换了个坐姿,我看着尹莳雨道,茶杯在手中转了两圈,这才安稳放于桌面。
“说来愚钝,其实昨夜莳雨想了一宿,今日才通透。”尹莳雨略有尴尬之色道,耳根微红,手也不知该放于何处,略微拘谨。
“想明白便好,免得日后又给我多生事端。”我道,虽说我也已不在计较昨日尹莳雨的态度,但是该说明的还是要说明一下,若是日后在来怀疑我与聂浚流和安雪茴有瓜葛而生出一些不必要的事端,我断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日后不会了。”尹莳雨道,我刚刚的话似乎让她愈加的拘谨了些。
“姑娘可是要去丹禾?”大约是看出了尹莳雨的不安和不自在,为了缓解尹莳雨那尴尬之色,所以秦轩开口问道,秦轩除了对尹莳雨担忧了些,其它倒是和平日里并不不同。
终归还是花涧月的人,便是尹莳雨于他有过恩情,他也因为这份恩情失态过,不过很快也摆正了自己的位置,并不会因为有人有恩于他,他便什么都要向着那有恩于他之人。
我看着秦轩点头“嗯”了一声,抿了口茶我才又看着秦轩和尹莳雨二人道:“若是你们要一同去,明日辰时在王府汇合便是。”
“多谢姑娘。”尹莳雨和秦轩开口道,秦轩还好,倒是尹莳雨微微送了一口气,她应是没有想到我这么快便松了口,并且在他们还没有开口道说他们来的目的时便允了他们。
“也不用谢早了,我也只是答应你们可与我们同去而已。”我淡淡道,此言一出,尹莳雨是眼中有略微的失望,但随即便又释然了。
“莳雨明白,依然多谢王爷和姑娘。”尹莳雨谢意道,拘谨之色淡了不少。
聂浚流和安雪茴这两人我们自会对付,但是孔雀族其它的事情我自然是不会在插手的。尹辕已死,而尹莳雨身为孔雀族的公主,若是事事都要假以他人之手,那日后她还是无法在挑起一族重任。
说了一些去丹禾要注意的事情以及匡义剑之事,尹莳雨和安雪茴便先行回了花涧月。
她们一离开,我便趴在一侧的方桌之上,我越发的觉得好像每回离开皇城,回来的时间还不长,而后便又要准备去往他处,处理的一些事情还都不是什么惊险有趣能打的痛快的事情。
依着我现在的这般惰性,还真是有些有些倦怠感,大约确实九珑待的久了些,所以也学会就了九珑常人的那种矛盾性子,做的事情轻松了嫌乏味,做的事情若是长此以往的棘手又会嫌麻难做了些,确实不大好伺候。
“阿幺可是累了?”君泽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转头君泽已近在昼尺,脸上是关忧之色。
“是有那么些。”我回道,话是这般说,但是让我同君泽说出个缘由,我又不大说的出口了。
“不如此番阿幺便不要去丹禾了,就留在府中好好休息吧,那匡义剑我自会带回来的。”君泽宠道,声音如高山流冰,沁人心间。
“那不可行,你都去了,我自然也是要去的。”我道,坐直了身子,一改刚刚的倦怠。
君泽见了,轻笑出声,手指则摩擦着我的侧脸,亲昵之意甚重。
山明水秀,天清气朗,整个丹禾一片杏花如云,使人不由自主的便可沉醉其中,若非此刻是有要事要办,我大约是会在这杏花林中酌上几壶小酒,让君泽抚上几首曲子。
而孔雀族所居之地又是在丹禾之北,这北处之地山水缠绕旋转奔腾,水流砸于山石之上,银雾飞溅,惬意而又灵动,总的来说这丹禾确实是个隐世而居的好地方。
尹莳雨以自身一滴血开启孔雀族之宫的大门,随后便带着我和君泽以及秦轩几人入了孔雀族之宫,不过大约是经历了灾厄之事,所以便是这地方再美,再孔雀之宫再精致豪华,终归还是生了几分破败萧条之感。
入了丹禾之后,尹莳雨的心绪便一直不高,不过我也能理解,当初这块土地是那般的安乐祥和,现下在回来时已是物是人非,安乐祥和已不在,唯剩萧瑟寒人心。
孔雀之宫四处还是张灯结彩,依然停留在尹辕大婚那时的模样,尹莳雨的眼眶微红,秦轩则在一旁安慰。照理来说,孔雀族真的被屠尽,这孔雀之宫中定然戾气定然也是颇重的,但现下我却并没有明确的感知。
微微动念,却感觉到了除却我们几人还有其它的生命之息,看来孔雀族并没有全部被屠尽,而且除去孔雀族,还有其它外人也入了其中,那气息倒是有几分熟悉的,只是想不起来是谁了。
再则,匡义剑应是被埋于这孔雀之中而下的,入了丹禾正德剑,匡义剑以及我皆已有感知,入了孔雀之宫后这份感知便越发的明显,想来此番取剑,兴许比原来想的要多几分趣味了。
我和君泽相视一眼,君泽和我所想的一样,没有在管尹莳雨和秦轩,我和君泽循着那生命之息开始行去,最后在孔雀之宫的正殿之中停下了脚步。
正殿之中恢宏大气,数百各种形态的孔雀雕像有序排列于整个正殿之中,君泽施了术法带我穿入了正殿之底,正殿之底中是一条幽暗回廊。
我和君泽行于幽暗的回廊之中,因我们的行路而发出‘哒哒’之声在回廊之中不停的回响。终于眼见光亮,还未进得那光亮之处,便有骨剑密密麻麻飞攻而来。
君泽祭出九霄,将那密密麻麻的骨剑全数斩落,他抱着我一个旋身便入了那光亮之地。那片光亮之地很是开阔,匡义剑便就在这光亮之地的正中间。
光亮之地的深处,是被囚禁于一处的孔雀族之人,这些孔雀族之人只剩下了躯壳和一丝残魂,大约是他们的那些神魂已被安雪茴和聂浚流取了,只等取了尹莳雨的神魂便可破开匡义剑的封印,不过我和君泽的插手和到来,他们的想拿匡义必然是不可能了。
在那被些囚禁的孔雀族之人的一侧有安雪茴戒备的站在那处,安雪茴身边则是一眉目厚重的男子,那男子身上穿着孔雀羽衣,应是安雪茴交由他的。他虽然受了重伤,但戾气不减,那眸光看着我和君泽恨不得能吃我们血肉。
聂浚流这般的模样,也不知道他们哪里看出了聂浚流是个善类,尹莳雨又是怎么会倾心于这么一个人。
“二位何必这般赶尽杀绝?既然大家的目的都是匡义剑,我们何不联手取剑?”安雪茴安抚住已怒火而生的聂浚流,摆出一副诚意之姿朝我和君泽道。
“与你联手?”我看着安雪茴轻视一笑:“你有什么本事还是什么脸面,能让你这般轻而易举的说出要我们同你联手这番言论?你觉得你配么?”
我一人都能取得那匡义剑,更何况还有君泽在身侧,在则用那样的手段取剑我是万分看不上的。
“二位不要气人太甚!我们已是做了最大的让步,若是你们不允,便别怪我们二人不客气了!”我之言让安雪茴脸色一暗,聂浚流的脸色更是不好,大约是知道同我们联手之事断然是不可能了,便双双祭出了自己的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