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自有清辉,此刻我却觉得本该是清冷的月色也有了暖色,那暖色的光线虽然没有照进这卧房之中,却与卧房中的明珠相互映衬,使得整个卧房镀上了一层皎白,恍然如昼。
卧房之外有风影晃动,吹的枝叶哗哗作响,夜莺轻啼,还有虫鸣之声,本来也该是吵杂之色,但此刻却更像是情人间的呢喃耳语,处处皆是柔和青涩之意。
卧房之内红帐低垂,红白衣裳散落一地,我和君泽交颈而卧。君泽眼神和唇舌皆是炙热,体温更是烫人,那般的温度染的我脸色绯红,温度在蔓延,将我烫的只剩下绵软之后似乎还要将我燃烧殆尽。
君泽轻声一边又一遍的唤着我的名字,像是呵护至宝一般极尽宠爱之事,而我意思涣散,脑袋也视乎停止了运转,好似除了低喃着君泽的名字,承受这君泽的呵宠便在也做不了其它。
原来这便是结印之事,君泽中有我,我中有君泽。
结印之时会羞涩,会不知所措,会痛,但同时也会伴随着欢喜,酣畅淋漓以及心中的满足之意。大约是结为眷侣之后只有这般,我才完全的属于君泽,君泽也完全的属于我,我们才会是最亲密无间的。
卧房外的风声已停,夜莺息啼,虫鸣已止,一切归于了平静,只有月光愈加柔和了些。
卧房之中的我则不能在承受君泽更多的呵宠,毫无力气的昏睡在了君泽的怀中,昏睡之时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原来结印之事,也并非易事。
我醒来之时已是第二日半晌,君泽疼惜的问我可有哪里不适,我摇摇头,除了全身酸软无力,其他倒也并无不妥。
原本外面是大亮的天色,可不到半个时间,大亮的天色已曾褪去明亮转为漆黑,电闪雷鸣接踵而至,天地开始微微颤动起来。
大约是天缘之劫已至了,这天缘之结倒是片刻也不耽误,我和君泽初时结印,还不曾浓情蜜意一番,它便已然而至。
君泽也并不慌乱,他翻身下了床榻温柔的为我着好衣裳,然后将我拦腰抱起,与在门外的燕婷燕月交代了一番便将我抱去了璇玑墟。
毕竟九珑皇城普通之人众多,君泽不愿因为我们要渡这天缘之劫便殃及他们,再则璇玑墟人烟罕至,我和君泽的真实能力也能很好的隐藏起来,让敌手摸不清头绪。
依旧落地于璇玑墟的教场之上,电闪雷鸣和狂风暴雨随着我和君泽的身后而来,正个璇玑墟动荡的厉害,这教场更甚。
“阿幺,可会害怕?”君泽暖意浅问到,他仍抱着我并未将我放下。
“不过是历个劫罢了,不怕,更何况有你。”我道,回以君泽一个宽慰的浅笑。
数百天雷而至,那天雷击于我和君泽之身,还将这教场劈的烽烟四起,电闪又至,携着狂风骤雨,使得上方的天色黑白对半而开。
忽而那天雷和狂风混做一团,如巨斧一般将教场劈开了一条深缝,我和君泽还不曾反应便被那深缝吸入其中。我半悬空落在火石之上,君泽则不知道现在何处。
此火并非寻常之火,因为下方那赤红的液体,热度非比寻常,那飞溅而来未及闪躲的火星子将我的衣裳烧出了星星点点。我祭出青落边闪躲朝我袭来的火球,边游移于这片火海的上方试图寻找君泽的踪迹。
但我未能如愿,我在这片火海之中寻了数遍,仍未见得君泽的身影,我很确定君泽不在这片火海之中,也没有被这片火海吞没,悬着的心稍稍宽慰了些。火海中向上喷发而来的火球越来越密集,也越来越细小,将我的衣裳的下摆烧的已无原样。
其实火球大些,尚且好躲过,越是细小,飞过来的速度则越快,且不易闪躲,粘人的很,便是我有青落在手,在全心的应对下,我也只能勉强让那些火球和火星子不近我身。
我只想着对付那些火星子,却没有想到火海还会向上掀起一阵巨浪,那巨浪风驰电掣,速度快的然人咋舌,差点便将我埋于火还之中。
我不能被困于此,我虽然有些修为,但若是这一直这般耗下去,总有虚弱的时候,更何况我身子本来便有些不适。闪身躲过席卷而来的火浪,眼观了四周,发现右上侧有一出口,随即我腾空而起,纵身一跃,在即将要出这火海之时,我见到君泽从上跌落下来。
我心中一颤,一个旋身离开那出口,飞身朝君泽而去,岂料我还是晚了一步,君泽已落入火海之中。我忍住全身被火海中那烈火灼烧的疼痛,抱着君泽一同沉入了火海之底。
这是天缘之劫历劫失败了么?原来失败不仅仅只是会被削去半数修为,还会因此而殒命。若是我与君泽都侥幸存活了,自然是极好。
若是我们都殒命了,那么我同君泽还在一处,似乎也还不差。
若是我侥幸存活,那么我日后必然会在去君泽,哪怕是寻个千秋万世不改此心。
若是君泽侥幸存活,那么我希望他能够忘了我,我不想他沉浸在失去我的痛苦之中,不过想来君泽也不会那般做的,他大约会和我一样不管多久都会在寻得我。
火海中似乎有数千万只手一般,将我的腿拉住不得上行。烈火灼烧着我和君泽,君泽被那烈火烧的面有痛苦之色,而我则觉得我似乎要被那霸道与嚣张的火海烧的体无完肤,意识消散了。
这天命之道,果然是厉害,幸而冷封月和花似印他们没有这般的手段,不然便是历完了这天缘之劫,也没有办法对法他们。
将精神和意念集于一处,我借助青落之力,终于挣脱了火海中那数千万之手,冲出了火海之中,在借力朝着那出口而去。
好不容易离开火海之中,引入眼帘的并非是璇玑墟的教场,而是危机四伏,寸草皆无的毒瘴之地。
君泽的面色已然不好,可细观君泽又好似并无异样,这让我不禁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君泽,可在我查探了君泽的元神之后,那确实是君泽无错。
取下君泽送我的那只并蒂发簪做了屏障,将我和君泽护于屏障之中,我则开始为君泽疗伤,只是我已耗费了半数的修为和灵力,君泽出了脸上好了些许,并没有会醒来的迹象。
屏障之外的毒瘴之气越发的浓厚了些,厚重到我几乎看不清外面是何面貌,而起那毒瘴之气还化作各种形态不停地冲击着屏障,他们似乎不将这屏障冲破誓不罢休。
眼下我的修为和灵力都耗去太多,这用冰帝发展幻化出来的屏障大约也支撑不了多久的。
只见屏障之外众多化形为龙虎的毒瘴之气似乎比刚刚撞击才速度更快了些,他们不停的有力的撞击着屏障,那般来势汹汹,势不可挡之势,我全力抵挡了一个时辰之后,便被那毒瘴之气撞的口吐鲜血。
这毒瘴之气的险恶,与那火海相比,不逞多让。我自屏障中而出,手中的青落不停的挥舞,将那化形飞奔而来的毒瘴之气打得粉碎,不过那毒瘴之气并不会因此消失,而是同其他毒瘴之气融合,衍生出新的形态。
此处也是不宜久候的,在与毒瘴之气搏斗之时,被三条毒龙穿体而过,若说火海烧的是肉,那么这毒瘴之气毒的便是骨,一个一个皆不是善茬。
又是一番搏斗,在被众多毒瘴之气穿体而过之后,我这才发现出口,遂带着君泽飞向右下侧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