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君泽回道花涧月,露了个脸,让尘无忧他们都安了心。不过尘无忧他们安了心,我却不安心了,因为我又被君泽禁了酒,往后又是多日,我只能闻酒香而不能开怀畅饮了。
接过君泽递过来茶杯,看着尘无忧幸灾乐祸的表情,我将杯中茶水饮尽,不咸不淡的道:“尘无忧,你信不信我能让你在花涧月一坛酒都喝不到。”
“别别别,你就当看不见我便是了,你这楼中的酒都是顶顶好酒,不喝可惜了。”尘无忧道,说着还故意将桌上的酒壶搂于怀中,一副十足的小人模样。
“倒是没有想到无忧仙君却是这般的无忧仙君,还真是让老朽刮目相看了。”胜泫揶揄道,他倒是个宽心的,前些时日还被人缚在诛仙台的天柱之上,生死一线,今日便同没事人一般,款款同人而谈。
“我这老头子往昔都在天缝之中,出的天缝之后便结识并跟随胜泫兄行过那般多地方,倒是这不曾见过无忧仙君这般的人,平日里正正经经的,一遇到君泽仙君和倾城仙者便是这般小人模样。”定左也开口笑道,出了天缝的定左好像适应的也很快,并没有像不谙世事之人那般对人事不明白。
而且尘无忧,胜泫,定左他们三人也不过认识也就那么几日,此番倒像是认识多年的故交那般投缘,几人趣味相投,处的也是极其的好。
“瀛瞻说他对你们动手之事会我们一个交代,可给了?”看了胜泫和定左,我无辜的看向君泽问道,我这般无辜的看向君泽也并无其它,不过就是想让君泽允我喝酒罢了。
“阿幺别这般看我,不允你喝酒是为你好,等过些时日能喝之时,我自会陪你同喝。”君泽看着我这般,无奈的开口道,随即便又将我手中的茶杯满上了,“至于给我们交代一事,因为继天后一人独揽此事,所以瀛瞻废了淳悦的天后之位,贬入了异圩之地闭过,继天后的兄长勤道,即天玺仙山之首随同前往,凡举与此事有关之人皆受惩罚。为以示诚意,还赠与仙丹数百,仙果数百。”
“虽然是交代了,但是这般交代倒是轻了些。”挑了挑眉,我淡淡道,不过日后反正我还会上碧水天,所以现下我也暂时不去追究更多了。
“往昔我只是觉得这碧水让人不自然,倒是没有想到这碧水天表面光鲜亮丽,实则半分比不上九刹。还有这碧水天帝竟然是如此狠辣之人,虽说淳悦是他的继天后,怎么说也是一日眷侣白日恩,他倒是好,毫不留情的便将自己的眷侣送去了异圩之地。”胜泫开口道,对于碧水天,大约是更加的不喜了。
“他已被权势之心迷了眼,相比之下,自然是舍淳悦而就他自己了。”我回道,以往不喜瀛瞻,现在真的是厌恶了,敢做而不敢为之人,最是让人生厌。
“被你这般一说,大约又是我原天之宫的过错了。”尘无忧道,难得在我面前这般正色。不过尘无忧说的也并无道理,他们原天之宫的人,随便拿一个出来都是品性极佳的,只可惜都对碧水天帝之位没有兴趣。
“也无关是非对错,既然瀛瞻坐上了碧水天帝之位,自然便是有这么一段命数,只是这段命数暂时还没有走到尽头罢了。”君泽端起茶杯,若有所思道。
君泽之言,皆让他们了然的点了头以示赞同之意,想起来时君泽同我说的胜泫和定左隐约知道了天荒沙之争和揽星仙山覆灭之事,便朝胜泫开口道:“胜泫,天荒沙之争和揽星仙山覆灭之事,你可知晓了?”
“天荒沙之争和揽星仙山覆灭和瀛瞻多少都是有直接关系的,老朽猜测有可能背后策划之人便是瀛瞻,臣冀之眷侣,再捷之母风月本是揽星仙山上仙之首的长女,大约是为了灭口,便至九刹追杀,却被臣冀所阻,后来臣冀重伤,风月便同着臣冀一同消散了。”胜泫带着几分怅惘道,大约是又想起来自己的好友臣冀。
看来,我觉得我有必要找浅色护住揽星仙山那些幸存之人了,而且也要去找冰封,同他问一问天荒沙之争一事,毕竟他也是天荒沙之争一事的受害者。
不过这些事大约也是不用我操心的,我不过才牵了个头,他们便知道我要说什么,还道是已然安排妥当,等过些时日,浅色会下来碧水天一趟,将她所知道的事情同我们说个明白。
我和君泽来时,楼外是烈日当空,这也不过几个时辰的光景,我便觉得这烈日似乎晕染了,不在灼人,只是让人昏昏欲睡,难以自控。
“阿幺,困了便睡吧。”察觉到我的异常,君泽将我搂于话中,轻声疼惜的哄到。
“嗯。”我也不勉强自己,便在尘无忧,胜泫还有定左的揶揄下,在君泽的怀中安然陷入沉睡之中。
其实我往昔是不会这般的,就便是受了在重的上,失了在多的修为,耗去在多的元气,我仍旧是精神昂扬,喝酒玩闹之事一样都不曾落下,现下倒是反常了不少。
再次醒来,我已是身在王府之中,君泽担忧的坐于我的身侧,尘无忧,胜泫,定左还有秦轩若水,小小叶,程颐以及付远等人都围于其后,脸上都有焦灼之色。见我醒来,那焦灼之色才淡去不少,渐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这是?”有些茫然的看着他们,我开开口问道。
“还怎么,你这一睡便是是七日,如何都不醒,我能怎么能不担忧。”尘无忧道,他虽脸上有怒色,但是却都是担心之意,尘无忧这般我倒也不好在回怼他。
“阿幺,你曾经可是修炼过术法‘灭世·凤凰生’?”君泽将我扶坐起来浅声问道,除却担忧,更多是对我的疼惜之意,还有对自己未能早些察觉我修过此法的自责。
其实君泽本来是还有后续之语的,他问我是不是因此而走火入魔过,但因为尘无忧他们都在,因为顾及道我的脸面问题,便没有问出口。
“修是修过的,但是和我会昏睡应该是没有关系的吧。”我讷讷道,其实这件事情对我来说是颇为丢脸的,所以我不曾同人道说,便是连师父也不知道我曾修炼过此法。
灭世·凤凰生是师父所创的一门极为高深的术法,他创出此法之后颇为得意,师父曾将此番交由冷封月,夜成风还有三师姐修行,却唯独不给我。
我自然是不满的,几番同师父抗议,但是每回都被师父拒绝,我问其缘由,师父不说便罢,还历声斥责于我。那时也是年少轻狂,师父越是不让,我便越是要修。
所以后来我便设法从师父手中偷取的灭世·凤凰生的文本,并将文本拓印了一份自己留存,之后便借着闭关一事偷偷修炼了此法,只可惜功法未成,自己却因为练了此法而走火入魔。
本以为我会就此丧命,倒是没有想到在历经炼狱之苦,烈火着身之后,我最后还是存活了下来,经过一番调息倒也并未大碍,随后我便毁去了灭世·凤凰生的拓本,当做此事不曾发生过。
千万年过去,我也并没有因为修炼灭世·凤凰生走火入魔而生出其它的不适,便渐渐也未在将此事放在心上,若非君泽今日提起,我大约都要忘记这件事情了。
被君泽知道这件极其隐秘又极其丢脸的事情,我还是很不自在的,所幸尘无忧他们并不知道此事,不然我日后大约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敢正视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