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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遇小香茴

  茶也喝过了,妓仆也多少知道了一些,姬予清知道不能坐以待毙,还要再向城中走,如果能查到哪家近日有出逃的妓仆,那么就可能有些线索,只能抱着这一丝希望,姬予清起身,说道:“你结账!”

  “去哪啊?”臧启赶紧在桌上放了些碎银,又追了上去,“不先找个地方落脚吗?”

  姬予清说道:“去城中。”

  这里是阑圣城的外围地界,虽也是阑圣城,但阑圣城实在是太大,那些妓仆都数都聚集在城中,这里只有少数的妓仆。

  出了街上,人群诸多,臧启一路挤着过来,撵上了姬予清,“去城中做什么?那的话我可就没钱了。”

  “把你卖了当妓仆够我留宿便够了。”姬予清漠然视之。

  臧启嘿嘿笑着,“你先前不是还说我是赔钱货吗?就我这样的人家都不肯买。”

  “那我留你有什么用,浪费了我的白玉。”姬予清本不想用那块白玉的,但有一个熟悉阑圣城的人领路,好过她一个人胡乱乱窜,至于能不能再赎回来,就看赌场里那群人怎么处置了。

  “呦~这位姑娘,您长的可真别致,和朵花似的,要不要来我这歇歇脚啊,肯定给您最满意的妓仆…”

  一个浓妆艳抹,头戴一朵红花的妇人,约莫有五十来岁,手拿着一个粉色手帕盯着姬予清,手帕就先甩了过来,妇人倒也不怕生,手帕在姬予清脸上划了过去,一股浓烈的香粉味扑了过来。

  臧启瞪着妇人,气道,“你这个老婆子,也不看看什么人就赶过来,让你们家妓仆出来接客啊!”

  妇人被臧启一说,妇人上下打量了臧启一番,不屑的嗤笑,“就你这样儿的,还敢要妓仆出来接你,有钱吗你…穷酸样!”

  臧启越听越气,“你知道老子谁吗?老子就是一时落魄,等我回……”

  “回你的狗窝要饭去吧!”妇人咒骂一句,扭身就去拉后边的人,臧启气的差点就一脚踢过去,他臧启什么时候被人这么羞辱过。

  姬予清扫了一眼臧启,他被人打的鼻青脸肿,衣衫破破烂烂,被人当成叫花子也不足为奇,姬予清又向这家店里看了一眼,确实是一家花楼,说道:

  “男女都会成为妓仆?”

  臧启回道:“女为妓,男为仆,不过有的花楼也让男子接客,但不多,像这个老婆子家,定是快开不下去了,才把男仆也拉出来。”

  姬予清说道:“也就是说,男仆不一定是自愿的?”

  “还自愿,女妓仆也不是自愿啊,只是出身低贱,自己沦落到这地步,朱砂咒在身一辈子也就撂在这了,”臧启瞅了眼这家花楼,“所以什么男子女子,挂上了朱砂咒都是奴隶。”

  姬予清落眸,继续向前走去,这个阑圣城越看下去,越是让人意外,坦白说阑圣城就是一个用奴隶壮城的地方,每个人对身份都尤为看中,尊卑无序,只要有钱,便是尊,无财便是卑。

  人要有高低,妓仆也要分清三六九,只有低贱和贵人之分,这里看似昌盛平和,却不能剖开了看。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臧启跟着姬予清走了好一会,身上本来就有皮肉之苦,累的骨头都快酥了,他喘息未定,

  “那个……妖王,能不能找个地儿…咱歇会,这都走了一天了,光是喝口茶,总得填个肚子吧?”

  姬予清没回应,继续向前走,街上的人却依然很多,好像尤其是到了夜里,反而人都更活跃了,周边几个花楼都纷纷亮起了花红柳绿的灯笼,这样看去,似乎只有花楼的人最多。

  “哎呦我的妈呀…累死了…这得走到明年啊……”臧启一直再后不停的抱怨着,但姬予清无动于衷。

  突然前方传来一声锣响,还有几声重鼓之音,人们也纷纷涌了过去,只见前方彩灯高悬,一个花楼的门口摆起了台子,上面一个黄衫女子,双肩暴露在外,腰间露脐,腰上挂着一根红绳,在台子上翩翩跳起舞来,扭腰舞胯,很是妖娆。

  臧启看的两眼发直,边赞道:“呦呵~这不是小香茴吗?穿的可真……”

  “别恶心我!”姬予清冷眼而视,臧启立马闭上了嘴,但后话也可想而知,是台下所有男子的想法。

  台上的小香茴舞姿妖娆,身软如水,姬予清只看了一眼就收了目光,但台下的人有的开始在议论了。

  “小香茴今年也定下来了,看来也是要争一争圣女了,这都两天了,小香茴也是卖力了…”

  “拉人呗,要是真能选上圣女,妓仆这一辈子也是出头了。”

  “哼,我看今年准还是夜合,小香茴和夜合比,还是差了点…”

  “这倒是,要是半莲姑娘今年还能争上一争,也许有可能啊…”

  “还别说,半莲姑娘要是肯出来,夜合怕是又要拼命咯…”

  “…………”

  不愧是阑圣城,干脆就叫妓仆城算了,无论走到哪都离不开妓仆两个字,姬予清越过人群,继续走着,臧启却还依依不舍的回头张望几眼,

  “小香茴是挺卖力的,看来对圣女是势在必得啊……”

  姬予清就当做没听见,刚走了几步,却听见后面突然人群惊呼,鼓乐也戛然而止,臧启抻着脖子说道:“小香茴怎么了这是?怎么倒下了……”

  果然台子下的人群骚动一片,许是这段时间古怪的事太多,她对这些都尤为敏感,姬予清顿时就转身返了回去,在台子边上挤了进去,只见小香茴整个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可模样全无异样。

  “这怎么回事?人怎么还昏倒了?”

  “你们花楼的人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看看啊!”

  敲锣的人赶紧跑过去,扶起小香茴,叫道:“小香茴,醒醒…小香茴……”

  但小香茴全然不动,底下不知谁恍惚的说了一句,“不会死了吧?”

  “瞎说什么!怎么会突然死了!”让人立即反驳他。

  但这句话却提醒了敲锣的人,他微微颤颤的伸出手指在小香茴鼻下探了探鼻息,直到敲锣的人猛地向后一缩,瞳孔大张:

  “她……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