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师和他们说了几句话后,就不再理会他们,态度很是傲慢,连令欢见状,便不纠缠,只得拿着买下来的画像,继续在城中“扫荡”骨咒的痕迹。
姬予清沉思良久,对画师的话很是在意,说道:“南城人怕的不是笑声,而是喜事。”
“难怪。”姬予清转向连令欢,“还记得前天晚上夜半出嫁的女子吗,现在想来,可能只是不想被人发现他家有喜事,所以夜半悄然成婚。”
连令欢深表赞同,道:“合理。”
现在对南城其中一个迷惑解开了,南城人害怕喜事。
那为何会害怕喜事?
姬予清和连令欢在城中又空手而归,没有找到骨咒,而且街上又开始了宵禁,明明刚刚日落,二人颇感无奈,只得回了客栈。
姬予清去本想去看看恪棠,但又转念想到恪棠对骨咒一事定是很失望,暂且晚些和她说也好,就没进去。
另一边,连令欢对南城的事想了又想,看画师的态度,应该不能再去找人询问南城为何如此,世人都喜热闹喜乐,南城人会出于什么理由,害怕有喜事,甚至已经害怕听见笑声。
这时恭缪搬着自己的行头进来,说道:“令欢师兄,我还是想和你睡在一起,我怕那个鬼又看我睡觉。”
连令欢给他腾出地方,“嗯,那就睡这吧。”
恭缪一骨碌滚到床上,翻了个身抱着吾断,看着连令欢笑道:“令欢师兄,你记得我刚来天镜峰时吗?我也是特别喜欢去你那睡。”
“那是因为陆良对你管教苛刻,你躲着他而已,”连令欢淡淡看着恭缪,一晃而过,恭缪竟然都修行了三百年了,不过他对师兄们的依赖也一点没改,“快睡吧。”
连令欢叹口气,转头就看见恭缪瞪着眼睛盯着他,他问道:“不睡觉看我做什么?”
恭缪偷笑,悄声道:“令欢师兄,我听紫苑散人说,你七岁刚来天镜峰时,不想修行还跳过崖,是不是真的?”
连令欢额头三道黑线,自己娘就是喜欢到处和人说他幼时丢人的那几件事,听者也不厌其烦,他转过头去,说道:“快睡,我累了。”
恭缪很安心的闭上眼睛,想起以前和令欢师兄时,还真是欢乐,只是令欢师兄在一直修行晋升,而他却止步不前。
“桃花吹深巷,眼光朗月明……”恪棠泡在浴盆里,哼着书上学来的小曲儿,撩着几片花瓣洒在肩上,花香十分怡人,她最爱香味,好不容易洗个澡一定要重新换一换身上的香味。
恪棠哼着小曲儿,正满足来着,这时忽然觉得水温凉了许多,房间也渗进了一阵寒意,充斥的整个房间都如冰洞一般,恪棠不禁打了个冷战,抱怨道:
“洗澡水怎么凉的这么快!”
没办法,恪棠好好的兴致也没了,还想好好洗个澡就睡的,她刚要出来,余光看了一眼,又正眼看过去,惊讶地看着浴盆后边站着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孩,约莫也就十岁模样,脸色灰白,眼珠被黏住了一样就看着恪棠。
恪棠已经出来了半个身子,又泡回了水中,她双手搭在浴盆上,看着不知何时出现的男孩,讪笑道:“小孩,偷看你姐姐我洗澡,有那么好看吗?”
男孩纹丝不动,不被恪棠的话所影响,恪棠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你这个小鬼,以为我七百年的狐妖怕你吗?还敢偷看我洗澡,不学好。”
男孩眼窝微动,眼皮眨了眨,声音幽冷道:“有喜事吗?”
“喜事?”恪棠糊涂了,“什么喜事,找喜事讨糖吃的话你可找错人了,我可没有糖给你。”
男孩沉了片刻,又不说话,恪棠撩了一手的水洒向男孩,男孩头发湿漉漉的,也呆呆不动,恪棠打趣道,“小鬼,看也看了,还不走要和姐姐一起洗澡吗?”
“同喜同贺,丧临变好事。”
“你说什么?”恪棠听的明白,又冲她撩了些水,“小鬼,你咒谁呢?你才有丧事!!”
恪棠自己暗叹,真是嫌她身上的诅咒不多,怎么都喜欢给她下咒啊…
突然小鬼尖溜溜的叫了一声,,恪棠一愣,紧着把手边的茶壶扔了过去,但此处扔了个空,小鬼凭空消失了,茶壶反而摔个烂,恪棠气道:
“叫什么叫,咒我你还叫,小鬼,下次见到你我非打你!”
恪棠话刚落,房门打开,青葙子闻声就赶紧跑了进来,他在恪棠隔壁,一直留意恪棠房中的动静,听了壶碎声赶紧赶了过来…
“恪……”话刚吐出一个字,青葙子脸色唰的一下如煮熟了一般,红的通透,一直到脖子根都滚烫,只见恪棠半身露在浴盆之外,水珠顺着她的发丝淌下晶莹的水痕,白皙光滑的肌肤如珍珠之珍,勾的人失态。
青葙子反应过来后,赶紧转了身去,说话变得不太利索,“我…我来,我听见你房间有声音,就…来看看,对不起,我…不,不知道你在洗澡。”
“嗯?”恪棠也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忘了我是女身了,你等等。”
恪棠从浴盆里出来,穿上了内衫,发丝湿润渗着水珠,恪棠拉着青葙子去了隔壁青葙子的房间,“我和你睡一间。”
青葙子手足无措,“和…和我睡?”
恪棠点头,“我房间有一个小鬼来过,冷的要命,没法睡,和你凑一晚,放心,你不方便,我变个男身,你就习惯了。”
“男身就不必了,”青葙子很不习惯他喜欢的恪棠一会就换张陌生的脸,让他觉得自己反而有种见异思迁的自责感,“你怎么不和妖王一起?”
恪棠撇撇嘴,“除非她瘫痪在床,我才敢和她睡。”
恪棠拉着青葙子就躺在床上,恪棠笑了笑盖上了被子,花香的气味飘然在中,青葙子却如被绑了绳子一般,身体僵直的不敢动,下意识和恪棠离的更远些,中间留出了个空隙。
恪棠见了忍不住一阵笑,“怕什么,我又不吃了你,真当我不挑食啊。”
青葙子连忙道:“不是,我没怕你。”
“睡吧,”恪棠想被子里挤了挤,贴近青葙子几分,青葙子心口进了头小鹿,跑个不停,恪棠能安心睡去,他却不能…
恪棠微微睁开眼睛,“你是不是…”
“不是。”恪棠话还没说完,青葙子立即反驳,恪棠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向青葙子贴的更近了,
“分明就是。”
青葙子沉了一口气,看着离他很近的恪棠最终无奈轻声道:“你…再动一下,我不保证我还能这么老实了。”
恪棠眼睛一转,嘻嘻的笑,“哈哈…青葙子,你真的太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