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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古界遗孤

  洞房花烛,红烛跳动,夜阑人静。

  青葙子终于揭开恪棠头上的红纱盖头时,他的手一时凝滞,恪棠凤眼含春,眼眸波流,肌肤晶莹,睫毛眨动,眼下清晰的阴影跟着抖动,这样的恪棠虽还是一直的恪棠,但现在恪棠就是他的妻子了。

  青葙子端起合卺酒,本来千言万语,话到嘴边竟然不知道怎么就成了几个听来很愚蠢的字,“我终于娶到你了……”

  恪棠的一颦一笑,都印在了他心里,永远抹不掉,恪棠举起合卺酒,心里柔软万分,这就是她的苦尽甘来,就是她生平最觉得自己存在有意义的一天。

  这都是从遇见了青葙子开始的,一个她起初只想调戏的一个生的很好看男子,谁知青葙子却满心都是她。

  “怎么哭了?”青葙子合卺酒还没喝,就见恪棠先落泪了,急切的关怀问道,边给恪棠拭去泪珠。

  恪棠抬眸,湿润的眼眶微微发红,手掌轻轻抚上青葙子的脸颊,哽咽道:“你怎么长的这么俊俏?……”

  可是恪棠哭的更凶了,青葙子哭笑不得,干脆放下合卺酒,用手帕给恪棠擦了擦脸,柔声道:“知道的是我俊俏,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丑成什么样,能把你看哭了,妆都花了……”

  “我就是…太高兴了吧…”恪棠抹了把泪,吸了下鼻子,望着青葙子黑亮的眼眸,“自从遇见你,我就开始走运了…连族长也接纳我了,所以一看见你,就…控制不住想哭。”

  青葙子温柔的将恪棠揽进怀中,他早就发誓,一定要把恪棠保护的毫发无伤,不会再有任何人能欺负恪棠,从今以后,他也有了软肋。

  恪棠闷声道:“好好活着,我怕没有下辈子。”

  每个人都说来生再见,来世可待,可是谁知道真的有没有来生来世,书上的情缘故事虽多,可是没有任何一个写了真的来世相遇的。

  青葙子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恪棠,这一辈子也只会给恪棠,“这辈子还没开始呢,你之前没有做过的事,没有去过的地方,我都陪你去做。”

  恪棠把头露出来,“我想看完世间所有的书籍,做最博览群书的狐狸。”

  青葙子宠溺一笑,恪棠也如此单纯,“好,都依你。”

  “青葙子,”恪棠定眸看着他,含情脉脉,“我还想生一窝狐狸……”

  “额……”青葙子笑了笑,“好好好,你说的都行。”

  红烛下落帐,从此举案齐眉,两厢良缘。

  ………………

  姬予清在上极门回来时,果然就和连令欢说的一样,连令欢刚离开一会儿,就一群人给他下请帖,又邀请做客的,还好她找了空子跑了出来。

  姬予清瘫在床榻上,被锣鼓声吵了一天,难得也安静一会儿,连令欢和恭缪也直接回了房间休息,想必也累了。

  房门打开,金秉禾衣衫半开,看到姬予清躺在床榻上吓了一跳,赶紧拉了拉衣衫,“你怎么躺在我房间?这是明日太阳要西边出来呀!”

  “你房间怎么干净了?”姬予清闭目休息,边问道,金秉禾房间以前可是狼藉。

  金秉禾笑着,带着几分得意道:“小白莲花给我收拾的,这就是有个徒弟的好处。”

  金秉禾看着姬予清,转念又道:“不是,你睡我这干什么,怎么不回你那?再不连令欢也行,他阳气重。”

  “好端端的提他干什么,”姬予清睁开眼睛,看着他道,“你知道师凝天吗?”

  师凝天的名头谁不知道,出了名的才貌双全,修为又好,还挂着千隐君的名字,不过金秉禾能知道师凝天的这个人,也是因为听说这个女子脾气不好,尤其是记仇。

  金秉禾点了点头,对师凝天也不太关注,问道:“知道这个人,千隐君的师妹,你问她做什么?莫非今日她也去了?”

  还真让金秉禾猜着了,姬予清点点头,“我怼了她几句,她应该也把我列在仇人报复的行列了。”

  金秉禾坐下,疑惑道:“你俩有什么梁子?她再脾气不好,也懂规矩,你是掌管六族的堂堂妖王,她也不能说什么过分的话。”

  “这倒是真没说,”姬予清叹口气,“算了,她和连令欢纠缠不休,我也不想掺合。”

  金秉禾算是听明白了,怎么姬予清就突然说起师凝天了,原来渊源都在这呢,金秉禾放声大笑,指着姬予清笑道:

  “你看看你,嘴上一套,行动又一套,还不是因为连令欢。”

  “算是吧,不过也没什么,我又不是那么小气的人,”除了钱,其他的都好说,她起身,走下床榻,背对金秉禾,脱下了外衫,

  “帮我看看金丹。”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金秉禾双手挡住眼睛嘀咕着。

  姬予清无奈道:“我又没全脱,我就是让你帮我看看那颗金丹。”

  金秉禾缓缓移开双手,看姬予清确实还穿着里衣,才松口气,以为自己晚节不保,问道:“怎么要看金丹了,有问题了?”

  姬予清神色暗淡,“这两日就是血月盈亏了,半凡来过了。”

  金秉禾眸色一变,瞬间脸色凝重几分,“又到一百年了啊,竟然把这茬忘记了,我看看你的金丹。”

  金秉禾手掌对着姬予清的背上,一道金光散出去,在姬予清身上流窜,冷气一般进入她的体内,她微微皱了皱眉头,肩上颤抖,金秉禾重道:

  “忍着点,别动!”

  金秉禾知道姬予清这样有多痛,犹如挖心一般,要把她的那颗金丹在血脉之中抽离,姬予清一头冷汗,尽管这样每隔一百年都要有一次,但是这种痛,是真真切切的,始终只能咬牙忍受着。

  姬予清双手紧握成拳,闷声痛了一声,这个过程真的是很痛苦,须臾,她脸色发白,身体有些虚弱,金秉禾也收回了灵力,立即搀住姬予清,扶她坐下,给她递了被茶,说道:

  “那颗金丹没事,只是这次血月盈亏来的太快,你要赶紧闭关了。”

  “我知道了,明日准备一下。”姬予清有些虚弱道,“这颗金丹真的害惨了我。”

  这是姬予清一直以来最多的怨言,金秉禾也不知听了多少遍,可事成定局,也不可扭转,沉重道:

  “没有这颗金丹,你也做不成妖王,毕竟不是你的,因祸得福吧。”

  姬予清正下衣衫,起身欲走,“我走了。”

  金秉禾知道她不爱听这些,可是事实就是事实,因此姬予清也承受的比其他人都要多。

  姬予清就是太古界时的遗留的遗腹子,有些事,也没得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