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逝,一月时间一晃而过。
听着微弱的风声,席席凉意的风在窗户缝钻了进来,窗户被拍打了几声,殿内苍凉又寂静,这么阴沉的气候不免让人犯困,姬予清一手扶额阖目不闻,看得出来她的疲倦感。
殿门被人推开,一阵凉风乘虚而入,金秉禾将殿门关好,看着丝毫未动的姬予清,他懒散的拖着身子,一屁股坐在姬予清对面,重声拍了拍桌子,
“大白天的睡的着吗你?”
姬予清眼皮都没抬一下,“有点累。”
金秉禾看到姬予清,他反而懒不起来了,端坐说道:“你从阑圣城都回来一个月了,连令欢和小白莲花也回天镜峰有些日子了,但阑圣城回来后,你怎么一直郁郁寡欢?”
阑圣城结束了,但结束的是天葵子和红衾,风玄和楚涞四人的纠葛,化为阴鬼的暗小筝终是一个不解之谜,这背后的人,究竟存在不存在。
恭缪受伤,连令欢也回了天镜峰,阑圣城由天镜峰和上极门善后,听说阑圣城在重新铸建神像,原来的天女神像,变成了双女神像,天葵子红衾齐名,朱砂咒被解,妓仆废除,全城皆喜。
阑圣城就是一个彻头彻尾悲剧的了结,姬予清一个月来,一想到阑圣城,就忧心忡忡,她总是头痛的厉害,低声问道:
“仙界有几位上仙?”
“几位?!”金秉禾盘腿而坐,“有名有号的就一百多位!你呀,就别妄想找丢了红衾的上仙了,你什么线索都没有,就算找到了,你能把人家怎么样,你管的是妖界,我告诉你,手臂别伸太长啊!”
“只要别人的手伸不到妖界,我何时招惹过他人的是非?”
姬予清叹了口气,微微抬起沉重的眸子,“还好暗敕那边抓风玄抓的紧,光是失踪案我就焦头烂额了。”
修行者失踪一事,忙活了这么多事,除了解决了青邪鬼,还祸不单行,暗小筝的阴鬼又出现了,仍然没有头绪,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她本想休息一段时间,但情况丝毫没有好转,心烦意乱。
她一个月也没想透,金秉禾也无意劝她宽心,多说无益,他也懒得多说一句,应着她的话说道:“焦头烂额的事多了去了,这点事算什么,妖界没有妖王时,可都是我们两位长老焦头烂额,该轮到你受受罪了。”
“风凉话。”姬予清靠在椅背上,散了力气,“你来了半天,是有什么事?”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金秉禾若无其事道,“上极门的青葙子来了,外边等了半天了,你见不见?”
“不见,来带走阿游的话,赶紧给他。”一个几岁的孩子,在妖界呆了两个月,姬予清还是反感上极门师尊的此举,不明缘由,还是早推了为好。
“阿游你就别想了,钱都花了人家的了,”金秉禾定睛看着姬予清,她藏着的那点小心思,一眼就看穿了,“你别不用装傻,他和恪棠那点事,你总得站出来说句话。”
姬予清抬眸,“说什么?”
金秉禾一拍桌,啧啧道:“狐族啊,恪棠啊,你装什么糊涂,她现在还是狐族的罪人之身,当年的事可没完,你还能让青葙子抢人不成?”
姬予清凝神许久,淡然说道:“恪棠请辞去了南城。”
“南城?!”金秉禾瞠目结舌,惊讶万状,“她好不容易忘了那个地方,这又回去南城,她这是冒死之意铁了心的要和狐族再翻脸一次。”
姬予清泰然自若,“她心意已决,自有命数。”
尤其阑圣城一事后,姬予清更相信命中自有命数,上天注万生,各有各的造化。
金秉禾冷静了一会儿,屏息凝视着她,又想到外面的青葙子,顿时也觉得一丝乱心,“话虽如此,但恪棠终是有罪,你不能偏袒恪棠,狐族族长不会罢休的,你这次真是鲁莽了。”
恪棠为狐族的带罪之身,狐族为六族之首,即使是妖王,要想偏袒恪棠,就得得罪了狐族,没有一个好的解释,此时难免会起了事端。
姬予清凝神没言语,金秉禾也不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和恪棠的关系,你心疼她,你想放她走,但是万一南城又出了事,你要给恪棠善后吗?你怎么和狐族解释?不能服众,你刻意偏袒恪棠只会惹来闲话。”
姬予清脑中顿时浮现了诸多画面,沉气道:“恪棠苦了几百年,上书阁也只是她的避难所而已,此事若是不解决,就算过了几千年,狐族也不会让他入族册,借此机会,就让她去吧。”
金秉禾做了最坏的打算,问道:“她要是出事怎么办?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没什么灵力,她连个小白莲花都未必能打的过,我还是不放心。”
“她走了有几日了,现在召回是不可能了,你不放心还能怎么办?”姬予清问道。
金秉禾这次哑口无言,姬予清提前没有和他商量此事,恐怕也是因为料到他不会同意,然而恪棠此去,他就提了一口气,“当初是我把她带回妖界的,我这想来也是愧疚。”
“怪就怪她父母,狐族族长心眼小,容不下恪棠,”姬予清也是由衷之言,狐族是令她最忌惮的一族,主要还是因为狐族因为恪棠一事,狐族族长和她这个妖王,也是若即若离,“如果狐族族长说了什么难听的,就让他亲自来找我说。”
背后嚼舌根的事,姬予清一向最厌恶,然而此次她允了恪棠前去故地南城,狐族肯定也少不了这样的话,她也只能先发制人。
金秉禾见此,耸耸肩:“你都这么说了,谁还敢不从,我吩咐下去就是。”
姬予清沉默了片刻,转而话锋说道:“让青葙子进来。”
金秉禾斜眼看着她,“刚才不是不见吗?这会儿又要见人家了,你打什么主意?”
姬予清说道:“没有他,恪棠也不会去,就算死,恪棠也得拉上一个。”
金秉禾顿时明白了姬予清的用意,只是姬予清把话说的难听了些,他问道:“你确定让青葙子掺合进来?这可是狐族自己的事。”
“他要真想娶恪棠,这点事自然也得承担,这也是恪棠的事,想娶恪棠,可不是仅仅一个花轿就能有的,”姬予清也正好试探一下青葙子的真心,这件事,恰好就是一个机会,
“把他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