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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千域魂灵

  几人皆然大惊,伍常歌是天镜峰的首徒,第一个亲传弟子,失踪了几千年,不知所踪,连令欢更是寻找了几千年,一无所获。

  竟然在昆仑遗中!

  伍常歌转眼看到紫苑散人,俯身一拜:“紫苑散人,久违了。”

  紫苑散人反应过来,“你…怎么会在昆仑遗中?”

  这个问题,正是他们都好奇的,伍常歌则是很淡然,眼睛眯成一条线,笑意更浓,“因为我被困在里面出不来了,干脆就在里面呆了这么久,顺便镇压着里边的鬼祟。”

  “出不来…”恭缪都觉得摸不着头脑,“那你是怎么进去的?”

  “哦,对了,还有一个人在里边,就是因为他我才被带进昆仑遗下的,”伍常歌拿出长剑,剑光一闪,一个魂灵在剑气中凝结,渐渐变幻出了一个人影,

  “就是他,尘千域前辈!”

  听到这个名字,远比听到伍常歌出现还震惊,姬予清身体一抖,她眸中满含期待和震惊,看着剑气而成的魂灵…

  松散的满发青丝,青褐色长袍,胸前铜镜,柔弱又优雅的身躯,哪怕是眨动一下眼睛,那个迷离惝恍的眼神,都倍感亲切,那般熟悉。

  姬予清大步流星走了过去,伸手就探去,眼含热泪,“师父…真的是你!”

  但她的手却穿透了尘千域的身体,尘千域身体就是一个雾化的影子,她触碰不到尘千域,尘千域面露喜色,眉角上扬,声音悠然清脆,

  “清儿,为师回来了。”

  姬予清潸然泪下,双手握在一起,“可…你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没有肉体,就意味着尘千域已经死了。

  尘千域现在只是一个魂灵而已,只要是魂灵,就不可能永远存在。

  她心心念念寻找的师父,却是这样相见场面,仍是残酷无情。

  尘千域垂眸,深深叹了一口气,一脸悲伤感,“我是一个魂灵没错,但我能在伍常歌的灵剑里当一个剑灵,我这些年就是这样过来的,可是…我还是死了……”

  尘千域这么一说,姬予清哭的更凶了,“你怎么…会死!”

  “这个说来话长,我重见光明,待为师休息一下,再和你解释吧,”尘千域的目光则锁在了金秉禾的身上,他怔怔的看过去。

  他和金秉禾对视了良久,突然…就哭了。

  金秉禾嫌弃的后退了一步,“故人相见,你就不能高兴点,真是多少年也改不了徒增伤悲的毛病!”

  尘千域抹了泪,凝视着金秉禾,半响道:“你怎么还没死?!”

  金秉禾瞬间就像是炸了毛的鸡,就是看尘千域是一个魂灵,不然铁定一巴掌就打过去,“你就不能盼我点好!我活着碍你一个死人什么事?!”

  “可你活得太长了…”尘千域还觉得惋惜,他就是一个容易伤感的人,尤其看到金秉禾模样丝毫未改,还活着他就觉得金秉禾很可怜,

  “活了这么久,你不孤独吗?不如来陪我吧!”

  金秉禾指了指伍常歌,“把他给我再收回去!反而找我来索命了…”

  姬予清喜极而泣,“你们两个一见面就吵!”

  以前她师父和金秉禾就是如此,他师父容易触景伤情,给自己徒增伤悲是常事,偏偏金秉禾是一个随意,什么事都看得开的人。

  两个人性情恰好相反,只要一见面肯定就的吵,各有各的理,但是还能相处了一万多年。

  紫苑散人终于放下了心,松口气道:“这是好事,找个地方再说吧。”

  几人去了大殿,尘千域特意挨着金秉禾,“过了这么多年,你有没有找过我?”

  “除非我死了才去找你。”金秉禾指了指姬予清,“你的好徒弟可是到处找你。”

  “果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尘千域眼睛一红,又要落泪,“还是我的清儿好…我也很想你啊,可是我出不来啊。”

  金秉禾给他递了丝帕,“你能不能别哭了!看着就烦!”

  尘千域接过丝帕,“触景伤情而已,这么久没见清儿,我开心啊。”

  连令欢哭笑不得,的确是个相认的好事,但看着尘千域哭哭啼啼,他就想起了姬予清之前的话,尘千域果然是一个很伤感的人。

  连令欢回到正题,问道:“大师兄,你们是怎么进到昆仑遗的?”

  “是多年前有一日我遇到了尘千域前辈,他受了重伤,我就被他带进了昆仑遗中,”伍常歌也有点摸不着头脑,“就是这么回事。”

  “那问题不在你了,”金秉禾看向尘千域,“你把人家拉到昆仑遗里面干什么?”

  尘千域抬起头,抽噎了两下,“说来惭愧,我是发现有人对昆仑遗图谋不轨,我才去的,没想到对手那般厉害,然后我还被偷袭,肉身就没了…只剩下个魂灵。”

  “不过!正好我碰见了伍常歌,我就进了他的灵剑之中,”尘千域淡然解释着,“我把昆仑遗打开个缝隙我就想着进去镇压住那些鬼祟,以防被人打开,但…终究还是打开了。”

  姬予清脸色一黑,“说白了,就是你强拉着伍常歌下水吧?”

  本来伍常歌就是一个路人,无缘无故被他占了灵剑,还被拉进了昆仑遗下那个鬼地方,一困就是五千七百年。

  尘千域也一点不脸红,反而理直气壮,“没有我,他今日也出不来啊。”

  “尘千域前辈说的是,其实这也误打误撞而已,未必是坏事,”伍常歌开口解释着,“还多亏了前辈镇压,那时候昆仑遗就躲过了一场危机。”

  姬予清反问道:“师父,那到底是谁毁了你的肉身?”

  能把他师父打成那样的人,肯定不是善茬,尘千域道:“是谁我都没看清楚,只知道戴个银色的面具,应该是个年轻人,出手狠毒。”

  “银面人?!”姬予清和连令欢异口同声惊道。

  尘千域点头,“怎么了,你们为何这么惊讶,你们认识?”

  “认识就好了,”姬予清抬眸,“这次昆仑遗就是他打开的,原来他早就打着昆仑遗的主意了。”

  尘千域沉头夸赞道,“哦…倒真是个不得了的年轻人,毅力真不错。”

  姬予清脸色一沉,“师父,你分清楚,他是个恶贯满盈的坏人,你还夸他,你都死在他手里了,还给他说好话?”

  没有银面人,也没有今日这样的乱局。

  尘千域叹气,不以为然,反而极为关切的问道:“清儿,不要太浮躁,世事肯定能解决的,倒是你,你嫁人了吗?有孩子了吗?带出来给为师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