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缪手臂上红了一片,渗透了白袍,鲜血顺着胳膊在指尖流了下来,楚涞还紧咬不放,牙齿长了尖牙一般,扎进肉里刺进骨头,恭缪痛的眼泪忍着不掉下来,
“楚涞!你好好看看,我是恭缪啊!!”
楚涞松口一推恭缪,将恭缪推倒在地上,按在恭缪身上压着肩膀,满口是血正目狰狞,向着恭缪的脖子跳动的筋脉咬去,正要下口,被恭缪抓住了脑袋,
“楚涞!你醒醒啊!”
楚涞疯的识不得人,听不见半点话去,一张口就认准了恭缪的脖子,力气压过恭缪,恭缪撑的手臂都酸,这时楚涞突然被一道白光打飞了出去。
楚涞在地上翻滚了几圈,一骨碌迅速爬起来,凶狠的看着打了他的陆良,陆良灵剑相向,百般防备,宫阳在后扶起恭缪,看了眼他手臂的伤,已经淌出黑红色的血,
“小师弟,你随我回天镜峰,你被他注了毒……”
没等说完,恭缪冲了过去,灵剑出鞘一挥撞上了陆良向楚涞的打的一剑,恭缪的火候不到家,挡了陆良的一剑后,灵剑摔成了两段,陆良见此怒目道:
“恭缪!你干什么?!傻了是不是!”
“陆良师兄,对不起……”恭缪也没想到自己会有一天,用自己的剑和自己的师兄作对,陆良师兄的灵剑锋利,现在他没了佩剑。
恭缪挡在了楚涞面前,张开了手臂拦着陆良,“陆良师兄,他不是故意的,他不坏,只是一时没了心智!你别伤他!”
“我看你是糊涂了!”陆良瞪着眼睛,“我要是不救你,你就被他吃的就剩下骨头了…赶紧让开!”
陆良发力灵剑悬空蓄势待发,恭缪一见立即站到了楚涞面前,“陆良师兄!我求你,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在天镜峰时你是见过的,他很正常,你别伤他!”
“滚开!”陆良噪声大怒,见了楚涞发疯咬人,本就生气,却被恭缪拦着,不惜断了自己的佩剑也要拦着他,
“你再不让开!我就把你一起带回天镜峰,交给长老处置!”
恭缪咽了口水,焦灼万分:“陆良师兄,不是的,你……”
宫阳断了他的话,“小师弟,再耽误一会儿,你那条胳膊就废了,听陆良的话,让开,师兄不会杀了他的。”
尽管最亲近人的宫阳师兄这么说,但恭缪知道出手的不是他,而是陆良师兄,陆良师兄的性情果断决心,他再了解不过,恭缪一咬牙,几字落地有声,振振而道:
“我不信!”
恭缪话音一落,陆良和宫阳一怔,没想到这样的话会在恭缪的口中说出来,恭缪神色十分严肃,三个字强而有力,宫阳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好一会儿才看向陆良。
陆良印堂发黑,额上的那条线愈来愈硬,陆良是真的生气了,眼里如续了一把火,被恭缪彻底点燃,陆良突然掌中发力,灵剑飞了个来回,剑锋凌厉的冲向了恭缪!
“住手陆良!”
宫阳大惊,陆良根本没有顾及到怕伤到恭缪,立即喊了一声,但是下一刻,剑锋就在恭缪眉间正中,只差一厘之距停下,恭缪紧闭双眼,被陆良的剑气冲的头疼,但灵剑迟迟没有碰到他。
宫阳差点把心跳出来,陆良及时收手,即使知道陆良不会伤恭缪,但刚才还是被吓的不轻,不过恭缪却坦然自若,刚才千钧一发脚下也没动一步,宫阳不禁对恭缪另眼相看。
他跟着连令欢出来,也并不是没有长进,现在可以勇敢的站出来替人挡刀了,虽然挡的是自家人,在恭缪倔犟的此举,着时让宫阳惊了一瞬。
恭缪心中断定陆良师兄不会那么绝情,连他也会伤,恭缪缓缓抬眸,正见灵剑抵在他的眉心上,他轻道:“陆良师兄,楚涞会好的…!”
陆良沉着气好半天没说话,漠然看着恭缪看了一遍又一遍,终于开口道:“你是捏住我不会伤你的把柄!”
“混账的东西!”陆良一甩手,灵剑收回了剑鞘,不忘骂了一句,转向宫阳,“你管他吧,翅膀硬了,我都管不住了!”
陆良一闪去了另一边的修士那边处理乱子,宫阳看着恭缪,不知该笑还是该忧,但相比陆良,宫阳更在意恭缪手臂上的伤,
“小师弟,你的手臂如果废了,可就拿不起剑了。”
恭缪看了一眼地上自己被折断的佩剑,虽然品质不错,但在他手里也终究是废铁,他垂眸道:“宫阳师兄,我有剑也用不了,我只想保护一个无辜的人。”
“他不无辜。”宫阳一句话噎住了恭缪,“即使他有天大的委屈,绝人坑屠城是实,如果世人都因做了错事的人有苦衷,而宽恕他们称作无辜,那么世人皆无辜,何来罪人。”
“你终还是涉世未深,人情世故,你不懂。”宫阳话落后,折扇展开,雪白的纸扇嵌着灵力,向恭缪一挥,恭缪措不及防中了招,瞬时没了知觉躺在地上。
“宫阳师兄…你做什么?”
宫阳在恭缪受伤的手臂上注了灵力,黑红色的毒血越来越多,散发着怪异的味道,边道:
“我只是让你暂时没了力气而已,但你不会晕过去,小师弟,你只须看着就好,如果看懂了人情世故,今日可能会改变你的一生。”
“宫阳师兄,不要,你给我解开,他们会杀了楚涞的!”
宫阳起身,没有再应他,径直向楚涞走去,只能看着一切的恭缪扯着嗓子,“宫阳师兄,你别让人伤他,求你了!他可以变好的!”
宫阳掌扇在楚涞头顶盘了一圈,一个法阵在楚涞头上升成,楚涞受了法阵的禁锢,挣扎的越发厉害,呲着牙用力撞开禁锢,却怎么也撞不动。
法阵如一个吸盘般在楚涞头上抽走了不知什么东西,楚涞撕心裂肺的吼声划破上空,恭缪不知道宫阳到底在做什么,他只看到楚涞十分痛苦,楚涞已是凡人之躯,是受不了这么强的法阵的。
“宫阳师兄!你快住手,他快不行了!快住手!”
“我在抽走他的阳气。”
恭缪瞳孔一颤,凡人抽走阳气,不就是要了寿命,他不明白宫阳为何会这么做。
宫阳知道恭缪眉心此刻必然痛苦,但要想让楚涞恢复意识,还要靠他自己才行,抽走了他的一半阳气,也是减轻了他的心魔,能不能控制住,就看楚涞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