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予清丝毫不惧,翘着二郎腿,手拿着五百金也不嫌沉,对连令欢的震慑没半分影响,“就按照我的方法做,万一就上钩了呢,这事早结束,恭缪也可以早点回去不是吗?”
“姬予清…”连令欢已经放弃了劝她了,但是这个办法一听就很蠢,一向姬予清聪明,怎么就非得这个办法不可,那原因就只有一个了,她就是想给自己贪图五百金找个合理的借口。
她就是打幌子而已,但是那个钱,无论如何也不能就让姬予清真的拿了,大不了他回去就补给她五百金!
连令欢一不做二不休,挺然抬头,正视着姬予清,虽然看似淡然,但心里发抖,姬予清这么坐在他面前,他怎么可能不动摇,喉头微动道:
“姬予清,我不和你开玩笑,穿衣服!”
“我穿你个鬼!”姬予清把衣裳就扔了过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抢回去,我这是借,等哪日我妖界有钱了,我肯定会还回来的。”
能不能还不知道,反正妖界有钱的日子,恐怕还差个几百年了,几百年后,金城都不知道换了多少人了,谁还会记得姬予清这个人在金城借过钱。
“那就别怪我!”连令欢捡起地上的衣裳,就直冲着姬予清而去,姬予清抬眸一定,没想到连令欢就气势汹汹的走过来了,她赶紧将钱袋子扔向床里,只身防着连令欢,“你别碰我!”
但话已晚,连令欢一手就钳住了姬予清的手腕,将衣裳盖在她身上,“自己穿还是我给你穿?”
姬予清用力挣脱了一下手腕,连令欢却死死的抓住她,姬予清奋力挣了几次,“你抓着我的手,让我我用脚穿吗?”
连令欢微微松开她的手,姬予清迅速穿上了外衫,还是这一身红衫看着顺眼,刚穿完姬予清就一溜烟提着钱袋子离连令欢老远,“连令欢,你未免太固执,等我抓了盗贼,再还也行。”
“早晚都得还,你心里装着什么念头我会不知道,”连令欢知道姬予清就拖一时是一时,现在不拿回这钱,明天可能都没影了,他商量道:“你偷拿了就是不义之财,掌管妖界六族的妖王做这种事,也不光彩。”
“我不光彩的事多了,不差这一件了,”姬予清自己就是铁了心的要拿这钱,“就算别人知道了,也肯定是你说出去的。”
连令欢眉头一抽,看来姬予清真的是软磨硬泡怎么也说不通,他决定还是来硬的了,趁姬予清甩着钱袋子正欢快时,他快去一跃,提手就在姬予清手里抢了过来。
姬予清空空两手一丝惊讶,怎么也没想到连令欢会真的和她硬抢,姬予清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背,怒目圆睁道:
“连令欢,我是不是给你好脸色给多了,你竟然打我?!”
连令欢自己都发懵,他什么时候打她了,“刚才碰的那一下?”
“不然呢?!”姬予清咬牙道。
连令欢寒毛卓竖,刚才碰那一下可能不如蚊子咬的疼,就在姬予清口中成了“打”这个扎眼的字,这恰好就是姬予清的借口,他无奈的垂口气,这个时候和她解释也没有用,只能顺着她的意思道:
“对不起,是我不对,下次让你打回来,但是这个钱我先保管,交给熊大人。”
姬予清反而不说话了,刚才的怒意也没了,缓缓坐了下来,“我知道我偷盗不对,可是妖界这么拮据,我能怎么办,我应该养活六族才对,可是现在呢,是六族养我,我多丢脸啊,真是丢脸……”
说完她起身,向着连令欢垂头丧气的走过去,连令欢还紧紧拿着钱袋子,为了不让她再抢回去,但姬予清却伸出就抱住了他……
连令欢这一刹那,觉得浑身发软,姬予清头就贴着他肩膀上,虽然之前石殿里他抱过姬予清,但姬予清主动投怀送抱,还是头一遭,他顿了顿,说话也语无伦次,
“你…那个,是…钱还得给……”
姬予清柔声细语,缱绻在他耳语之旁,“连令欢,你就是这么信任我的……”
瞬间连令欢觉得自己耳根子软,心软,瞬间化水一般,都被姬予清一句话融化了,“我相信你…但………”
姬予清瞬间动了手,在连令欢最松懈一时又抢走了钱袋子,转身坐回去,甩着钱袋子,得意的很,对着连令欢戏谑笑道:“清淡如水品性也没了,连公子以前的坐怀不乱去哪了?”
连令欢从刚才的脸红,瞬间就是铁青,姬予清竟然又这么骗他,什么清淡如水,什么坐怀不乱,从对姬予清敞开心扉时,他早就已经没有这些了。
“姬予清!你……”连令欢气也不是,说也不行,总归是被姬予清的无赖彻底打败了,他不禁感叹,“这当初和酣离宴上威风堂堂的妖王,绝对是两个人……”
姬予清瞟了一眼,“谁没有个伪装了?”
其实酣离宴上的她是真,她冷漠是真,但得看对谁,现在无赖也是真,同样也得看是对谁,现在只是因为她对面的是连令欢而已。
连令欢实在拿她没办法,“那就从今晚开始,一直盯着金矿,但事后一定要还回去。”
姬予清终于满意的点点头,“好。”
连令欢打开门,回头看了一眼姬予清,“看看你的蠢办法有没有用,偷金女贼!”
姬予清反而觉得偷金女贼这个名听着也有些好听,将金子向床上一扔,推着连令欢赶紧出去,边道:“别今晚了,就从现在开始,去那守着,这传了一天了,早就能传到盗贼耳朵里了。”
连令欢是一点也没辙,反手拉着姬予清的手,说道:“这回跟着我,怕你的手又乱动。”
姬予清也没挣脱,就任凭连令欢真的拉着,反正她和连令欢一接触,那种奇妙的感觉也很是舒服,对她的妖丹还有点用,她是不亏,她凑近连令欢的耳边说道:
“你刚才是不是真的脸红了?”
“手管得住,嘴也要管得住!”连令欢沉着脸,正眼也不看她,但心里可是咚咚打鼓,刚才岂止是脸红,他也不知道自己乱想了点什么。
他只能听见姬予清在他身旁的窃笑声,就再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