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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唆之死讯

  大雨滂沱,恭缪止步于金秉禾的门口,他回头道:“金长老,雨好大。”

  “嗯,这有什么稀奇的。”金秉禾悠闲的坐在摇椅上闭目养神。

  恭缪看着倾盆暴雨,向房间内缩了缩脚步,“可我回不去了,我可能得在你这避雨了。”

  “随便…”金秉禾闭目不语,“别吵我就行,我得睡一觉。”

  恭缪微许低落,他满心欢喜的来和金长老说他今日的风光一刻,原本以为金长老会多少也夸赞他一句。

  谁成想金长老听后,面无表情,这干脆的把他打击了一番,不说好也没说不好,但身为师父,总得表个态吧。

  恭缪悄然向金秉禾走过去,躬着身贴近金秉禾的睡颜,恭缪心想,这也能睡的着,他试探的小声唤了一声:“金长老?”

  金秉禾没反应,很多时候金秉禾都是闭上眼躺下就能睡,他都怀疑金秉禾是在装睡,可是每次他也确实在睡觉,这么快入睡的人他还真是头一回见。

  恭缪只想到了一种解释,心想:“果然是年纪大了,自己还不承认…每天装青年才俊…”

  恭缪试了试金长老的鼻息,呼吸平稳,恭缪起身微叹一声,“见到过闭眼就死的,还没见过闭眼就能睡着的。”

  虽然话面上不好听,可也是真话。

  金秉禾的睡眠问题,一直是恭缪的未解之谜。

  外面的雷声作响,一声接着一声,电闪雷鸣参与交加,这么都对金长老没影响,他摩挲着下巴琢磨着,突然一个想法涌上心头,他不禁窃笑。

  他咳咳两声,清了清嗓子,随手拿起个小铜盒子,就放在金长老的耳边,突然狂敲边大声喊道:

  “金长老!金长老!漏水了!快点起来!!!金长老!”

  金秉禾惊醒一个激灵跳了起来,四处张望了一圈,脸色发青的盯着恭缪,他怒然指着恭缪,重声道:“小白莲花,你作死啊!”

  “我不想让你睡。”恭缪放下小铜盒子,“你还没答复我呢。”

  这个牵强的理由,金秉禾极度无语,“那你就这么对我一个上了年纪的人,是嫌我活的太久了吗?”

  恭缪嘀咕着:“你不是天天说自己不老吗…”

  “都顶嘴了!小白莲花你就这么对我!”金秉禾气的手指发抖快顶到他鼻尖上了,“你怎么不对天镜峰的师兄长老师尊也这样?”

  恭缪摇头,“因为我敬重他们,不能大不敬。”

  金秉禾的怒火越来越旺,都快压过外面的暴雨了,“我也是你师父吧,给你吾断又教你驾驭吾断,你忘恩负义啊!”

  “我没有,我也敬重你,可是你也不尊重我了!”恭缪据理力争,“我和你说今日无心堂我打败鬼祟,你好的坏的什么都不说,要是天镜峰的长老,肯定也会品评我一句,就算是坏的批语我都能接受,你直接就让我走…”

  “你啊你啊…小白莲花真不是白叫的,”金秉禾无奈的揉了揉眉心,就仿佛他在和一个几岁的孩子对话,他换了个地方坐下,“世间没有一样的人,自然也没有一样的师父和长老,我不说,是觉得根本不用说,你自己已经可以领悟了,那些表面话自然就也不用说。”

  “歪理!”恭缪不领情,在他听来,就是金秉禾懒得说,还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徒弟有所改变,当师父的就该教诲,你现在不说,小心以后可没机会说了。”

  “呦呦呦…”金秉禾啧啧嘴,“这是要怎么,要背叛师门呀,修为长了脾气还大了,真是不该对你太好了。”

  恭缪委屈巴巴的走到金秉禾面前,“那你倒是说一句话啊,我又不想故意惹你生气。”

  金秉禾轻哼一声,“还不故意呢,姬予清她都不会扰我睡觉,你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就让我夸你一句吗,你真厉害,出手不凡,非常英勇!”

  “这就完了?”恭缪惊讶问道。

  金秉禾耸耸肩,“那还要说什么,不满意的话你给我写个词,我照着你的词夸行了吧,笔墨都在那摆着呢,去写吧。”

  “我…不用了!”恭缪憋的脸红,气道:“我讨厌金长老!非常讨厌!”

  说完恭缪就开门跑了出去,顶着滂沱大雨跑了回去,金秉禾想叫住他也没来得及,他看着外面漆黑的泥泞,长叹了一口气,发自内心感慨道:

  “真是好人难当,好师父更难当啊……”

  次日,夜雨收敛,雨后天情,还带着几分凉意,而雨后的阳光穿过她指缝时,她眯了眯眼睛,乌司城都好像被冲刷过一遍,焕然一新。

  女娥一早就送来了釉坤山的书信,这封书信,也让她进入了另一个场无声的阴雨之中。

  连令欢赶过来时,姬予清的表情冷漠,只将书信递给了连令欢,说道:“沈唆昨夜被杀了!”

  “………”连令欢只惋惜,还有极大的震惊,釉坤山绝对不会杀沈唆,他赶紧打开书信,上面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仿佛透着威胁,“银面人潜入了釉坤山,明目张胆的杀了人…”

  最恐怖的事,就是银面人单枪匹马的冲进釉坤山,就在所有人以为可以放松警惕时,杀了沈唆,而且取走了沈唆的灵魄。

  “他是个好夫君,也是个好父亲,也最对不起他的夫人和孩子。”姬予清眸中苍凉,如春雨渗透出的凉意,凉风缕缕吹来,将平静覆上了阴郁之感,“这是舞墨三郎亲笔信,他找到了银面人给沈唆的名单,上面除了赴宴的门派名单,还有舞墨三郎的名字。”

  这已经明了了,沈唆一个月前让舞墨三郎前去偏远的地方除鬼祟,其实就是为了让舞墨三郎避开这场风雨,沈唆选择了让舞墨三郎远离此事。

  连令欢心里也不好受,可想而知此时釉坤山的情况,“都说空心二郎和舞墨三郎貌合神离,争怨多年,只是传言千般旁人难揣测。”

  沈唆的死,众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那个躲在暗处的银面人,已经越来越丧心病狂,无所顾忌。

  姬予清皱紧眉头,决心更坚毅的驻扎在他的心里,自从银面人出现开始,各界就没有平静过,沈唆的死也给了她警告,如果再不快些动手,殊不知还会有多少人,死在银面人的手中。

  “釉坤山的人追踪到山谷之外时,舞墨三郎和银面人交上了手,舞墨三郎竟也败于他手,受了轻伤,”众所周知舞墨三郎的能力,也是当年叱咤风云的,他都能败给银面人,可见对手到底是一个什么人物,姬予清抬眸,眸中锐利,

  “但舞墨三郎在银面人身上拿到了一件东西,一个属于仙界的东西!”

  姬予清摊开手,一个晶莹剔透的珠子,圆润中透着几分灵气,内有灵气的珠子并不多见,而且珠子的本质是灵石所制,她最不想见到的事终于一步步的成为了现实,

  “这是殷雷山少有的海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