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的名字一出,哗然一片,好的坏的议论纷纷,多数还是震惊的是,这次选圣女,竟然是城主以天女之名,直接选定了原本并不参选圣女的半莲。
半莲虽也好,但违背了阑圣城挑选圣女的百年规矩,但城主道高一丈之处在于,他利用了天女的种种之由,让城中人又说不得什么。
恭缪惊讶道:“我们盯了一晚上,竟然盯错了人?”
“半莲……”姬予清反复默念着半莲的名字,怎么也没有料到挑选圣女一事,会突然跳出来一个半莲,她本是毫不相干,最后时刻却置身事内,“走!”
恭缪追在姬予清身后,“去哪?”
“当然是找半莲!”姬予清有种强烈的预感,似乎连令欢又说对了,谁是这次受益最大的人,不到最后关头,真的不会想到会是半莲!
他们走到半莲花楼前时,梵宝花楼却已经被士兵层层围住,他们还是来晚了,现在他们根本见不到半莲,旁边不知道挤了多少人,直到连令欢出现在恭缪身后,低声道:
“别声张,是我。”
恭缪看见连令欢和楚涞都在,欣喜道:“令欢师兄,你们来了,你们听到了吗,圣女是半莲。”
连令欢眸中濯烁,“我知道了。”
半莲成了意外惊喜,是多少人都没能想到的。
看着梵宝花楼被围得水泄不通,士兵开始驱赶人群,今日圣女已定,明日就会是上元节,最重要的大福圣天,半莲是万万不能出事的。
姬予清回头道:“事成定局,先去吃点东西吧。”
恭缪拍了拍空荡荡的肚子,“我都饿了一天了,终于可以吃点东西了,加点肉好不好?”
楚涞瞪他,“就知道吃!”
几人走在人群中,也算是隐蔽,恭缪看着楚涞道,“你当年是怎么想到都咬死绝人坑那些人的?”
“问这个做什么,后悔那时你没在绝人坑吗?”
“你当时是瘴气入脑了吧?”恭缪更好奇的问着,“不然你怎么疯的那么厉害。”
“臭小子,告诉过你不要再问了!”楚涞升了几分怒气,几个箭步越过恭缪,越走越远。
恭缪看着无奈,“不都过去了吗,怎么还不让人问了……”
四个人在一家小酒楼里,填了填肚子,他们在最偏的角落里,也没人太注意他们,但周围的人却令他们很注意。
隔壁不远的桌旁,一个大胡子的男子用筷子重重的敲了敲桌子,满是抱怨说道:
“你说亏不亏,老子昨天刚下的注,三百金都赌进去了,谁成想,一个都没选上!老子还倒赔了一百金,怎么就成了半莲呢!她不是不参选吗,让老子血本无归!”
对面的是一个秃子,举止粗鲁,用手指捏了一块肉放进嘴里,嚼的起劲儿,边说道:“谁不是呢,昨晚赌场的人都闹了一通呢,可惜钱没要回来,被赌场扣了,人还被打了。”
大胡子仍是怒气难平,“这天女神像就真那么邪乎吗,她还真显灵了?”
秃子干巴巴的笑了两声,“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我可亲眼看见了,流血泪不像假的,你是没瞅见,多瘆人,难怪城主会亲自选人,估计也是被吓怕了。”
大胡子说道:“也是,那个半莲都上了火架子了,神像头断了,也救了她一命,莫不是天女真看中了半莲?”
“嘿嘿,你刚才还说邪乎呢,这不也信了…”
其实正是这种疑虑,就让阑圣城的人都逐渐相信了城主给他们看的假象,让他们更相信圣女没有选错人。
店里的小伙计从外面跑进来,喊道:“梵宝花楼又在布施了!八百多件珍宝呢!”
被小伙计一喊,店里的人突然跑了个空,反而只剩下他们四个,却显得有几分扎眼了,小伙计过来问道:
“几位客官,不去凑凑热闹吗?这好事难得啊!”
为了显得“合群”,连令欢付了钱道:“确实是难得,我们现在就去。”
“好嘞,客官慢走。”
几个人刚出来就被带进了人流之中,硬是被挤着去了梵宝花楼,梵宝花楼前又搭起了台子,这次的人要比上次布施要多和十倍不止,唯一不同的是,台上没有出现半莲,布施的一直是一个老伙计。
人们争先恐后的前仆后继,都想得到一件价值连城的珍宝,恭缪和楚涞被挤的很靠前,但可以看到姬予清和连令欢,恭缪也就放心了。
这时后边的人挤的厉害,恭缪直接被推了出去,直接撞到了台子的铁柱的棱角上,恭缪额头被划出个口子,淌出鲜血,
“啊…好痛!”
恭缪摸了摸自己受伤的额头,出血止不住,伤口应该很深,楚涞见状,赶紧向恭缪过去,看着他额头还在冒血,“别碰了,要赶紧止血。”
但恭缪他们两个因为被挤到了最前边,又在台子下面,已经望不到姬予清和连令欢了,但现在人群挤得厉害,也根本出不去,正不知怎么办之时,一个女子的声音在台子下另一边传过来,
“进来处理下伤口吧。”
楚涞抬头一看,竟然是半莲,悄然在门口叫着他们,楚涞本不愿意,但恭缪的伤口还在流血,楚涞只好拉着恭缪起身,“进去再说!”
他们随半莲进了她的房间,半莲很温柔的给恭缪清洗又上了药,又给包扎了一层,说道:“已经没事了,恩公怎么又回来了?没有出城吗?”
恭缪额头青筋都跟着痛,边道:“都是人太多了,我们被挤过来了。”
“原来是这样,”半莲给他们倒了两杯水,“喝点水吧,你们也累坏了。”
楚涞一直记着连令欢的话,半莲是整个事情最大的受益者,可她却温柔如水,完全看不出丝毫异样,但楚涞还是警惕了几分,始终没有去喝那杯水,反倒是恭缪,想也不想,拿起就喝,喝完抹了抹嘴巴,
“多谢半莲姑娘。”
“不必客气。”半莲看向楚涞,“这位公子怎么不喝?是半莲太怠慢了吗?”
“没有,我不渴。”楚涞回道。
话音刚落,恭缪昏昏沉沉的晃着脑袋,“头撞的可真不轻,怎么有点…晕……”
恭缪咣当一声,倒在了桌上,楚涞迅速叫了两声,“恭缪!恭缪!”
可恭缪毫无反应,楚涞才反应过来,“是你!水里有什么?!”
半莲淡然自若的坐下,拿起了楚涞没有碰的那杯水晃了晃,刚才的柔情似水瞬间变成了冰霜,神色清冷,声音有气有力,透着几分刚毅,
“你别乱动他,小心断了气!”
楚涞目如汹潮,“你要做什么?!”
半莲冷笑一声,“楚涞,你和五百年前绝人坑时一样,还是不识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