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之中,天明月落,幽静寂寞。
连令欢走上城楼,恪棠一见连令欢,轻声道:“我先下去了。”
恪棠走下城楼,连令欢觉察到今日的气氛并不太好,这是让南城孤注一掷的一日,丧气鬼的怨气和李寄庭之间,他们总有一个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准备的差不多了,南城的结界已设好,一会儿要小心了。”
“嗯,”姬予清轻点头,放眼而望去,南城仿佛成了一个战场,即将决一死战一般,“你也小心。”
姬予清走下城楼,“我去带李寄庭出来。”
李寄庭被姬予清拽出来,让他孤身一人站到楼宇之前,李寄庭缩着脖子,畏畏缩缩的拉住姬予清的衣服,哭诉道:“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我害怕……带我进去吧……”
姬予清微微抬眼看着他,扬眉道:“一会儿不论死活,都是你的命数。”
姬予清转身走进楼宇,楼宇的正门关闭,只有李寄庭一个人在楼宇前孤零零的傻站着,他恐慌万状,又不敢跑去城中,身后又没有退路,李寄庭干脆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踢着腿的撒泼打滚,
“我害怕…你们都是坏人!我要回家!让我回家……”
连令欢在城楼之上看的真真切切,姬予清这么将李寄庭直接抛出去,虽不知一会儿会是个什么样的情形,但必然免不了一场风雨,李寄庭能不能恢复舞墨三郎的记忆,也只是未知。
青葙子和恪棠守在李寄庭不远处埋伏,以防丧气鬼又是兵分几路不好把控,恭缪则是在楼宇的正门处,也是为了保护城主和一干士兵。
李寄庭撒泼打滚哭了的半个时辰,竟也不觉得累,哭声不止,姬予清眸色黯然,“怎么还没有动静?”
李寄庭身上有鬼迹,按理说不会来晚,把他放在这这么显眼的地方,不会没发现,已经过了半个时辰,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快了,”连令欢尤为淡定,“气场已经和刚才不一样了。”
连令欢正目坦然,这种微弱的寒气已经逐渐在靠近了,他握着自己的灵剑,剑柄已经发凉,周围的微风之中,隐含着一丝阴冷的凉气,沁人周身。
姬予清抬眸看着李寄庭,李寄庭霎时不哭了,转而痛叫起来,浑身被他自己的抓的血红,“好痛啊…好疼!啊……疼…”
鬼迹有反应了!
“来了!”姬予清正色而道。
阴气袭的人寒毛一立,几人的目光都看着李寄庭,李寄庭的惨叫声充斥人耳,而他自己全然不知,已经有一个人手正伸向他,只见老太爷的丧气鬼鬼影而现,伸着一只黑色的厉手,跳了出来。
“啊!……救命啊!!”
李寄庭被老太爷按在地上,一张鬼脸彻底暴露无遗,血淋淋的脸上满是火烧后的伤疤,面目威猛且狰狞的死死盯住李寄庭,李寄庭被吓的魂都要飞了,狂吼救命。
只听嘶啦一声,李寄庭的胳膊上衣袖被丧气鬼撕烂,五道血痕扎进李寄庭的手臂之中,李寄庭翻滚的踢了丧气鬼一脚,看准空隙,李寄庭拔腿就跑,吓的脸色刷白,飞跑到楼宇前重拳砸门,
“让我进去!救命啊!!救命!!”
姬予清几人暂且无动于衷的看着这一幕,李寄庭怎么砸门,也是无用,而且现在还只有一个丧气鬼出现,另外三个没有出现,还要多等一时。
“救命啊!!”
这时李寄庭被两只手硬生生捏住了肩膀,硬是拖行了数尺,李寄庭被重摔在地,嘴角都摔出血来,他想要逃跑爬行了几步,就被一个女鬼骑在了背上,一只鬼手按着他的头,嘴里掺了血的涎水淌在地上,李寄庭闭着眼睛不敢看,哭声撕心裂的,
“救命啊!!救命……”
李寄庭被女鬼重重压在地上,手上被一个小鬼压着手指,骨头都要被捏碎的疼痛,李寄庭五官扭曲,从没见过如此恐怖的场面,已经魂不守舍,面前的而是一个男子所化的丧气鬼,李寄庭周围看了又看,也迟迟不下手。
姬予清看不明白,丧气鬼既然来了,这是要搞什么名堂,“他们不是要杀了李寄庭吗?”
“有比杀了李寄庭更泄愤的办法。”连令欢深眸紧锁,他只是想到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道理,对鬼祟也不例外。
姬予清皱眉,“他们想烧死李寄庭?”
连令欢定然道:“可能吧。”
姬予清继续看着楼宇前的李寄庭,还有四个丧气鬼,已经把李寄庭压的死死的,女鬼突然起身,李寄庭反而摆脱了束缚,他刚睁开眼时,却见小鬼将一股黑气灌进他的嘴里。
李寄庭睁大了眼睛,嘴里一股烧焦的气味,恶心至极,他忍不住恶心起来,却吐不出什么,顿时体内如燃起了一团烈火翻涌着,灼的他身体发烫又疼。
“还真的是要烧死他。”姬予清抬眸道。
只是用阴火烧死李寄庭他不但没那么快死,还会饱受折磨,这的确是生不如死,折磨着他,才能让他们觉得这般泄愤。
李寄庭在地上滚着几个来回,又被女鬼压在身上,让他四肢动弹不得,就受着这烈火焚身的痛苦,女鬼眼睛瞪得老大,却很是淡定,没有什么比看到仇人死去的过程更让他们享受。
恪棠吞了口气,迟迟不放心,问道:“他们这么折磨李寄庭,不会真的死了吧?”
李寄庭被这么折磨,妖王却也没有给句话,到底是救不救人,反而把她给急的够呛。
霎时恪棠心口一痛,抽着她的筋脉遍布全身,恪棠忍不住跪到地上,牙关紧闭忍着这个痛楚,骨咒又在反噬她!!
青葙子紧着保住恪棠,满脸担忧道:“你别乱动。”
恪棠转头对上青葙子清朗的眸中,感受着青葙子的灵力注入她的体内,顿时便觉得没有那么痛了,可是她自己知道,她一直没有和青葙子说出口,反噬的不仅仅是她的灵力,还有金丹,她的金丹已经快四分五裂了。
恪棠猛地上前抱住青葙子,双臂紧紧的揽着青葙子的脖子,她知道骨咒已经把她反噬成什么样子,唯独却不敢说出口。
青葙子一怔,也微微抱住恪棠,恪棠在他耳边很认真的讲了一句,“青葙子,我恳求你,别在喜欢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