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对不起,”恭缪低落的沉头,“我以为我可以的。”
“功夫不到家就学人家炫耀本事,你真是蠢!”金秉禾的手放在他眉心,注入一股灵力,恭缪顿时觉得身体的深重感消失了,
“去找姬予清他们,这里你就不该来!”
“是…我知道错了。”恭缪灰溜溜的跟在金秉禾身后。
金秉禾还喋喋不休的斥责着,“要不是我路过这里发现有吾断的剑气,你就等死吧,我聪明一世,怎么就教了你这么傻的徒弟。”
“那…”恭缪凑上前去,“师父这是气话吧?”
因为金秉禾真要是生气,肯定就是不说话那种,现在还能训斥他,反而更说明金秉禾是在意他的安危。
金秉禾斜眼看着他,“把你嘴角的血迹擦干净,回去让连令欢他们看了,还以为我打的。”
恭缪笑着擦了擦嘴边的嘴里,“怎么会,师父最好了。”
“别奉承我,不吃这一套!”
“那吃鱼怎么样?你爱吃的?”
“嗯,这个可以…”
待金秉禾和恭缪到了姬予清他们那里,惨状不必说,金秉禾也不禁蹙眉,这样的情景,是他最不愿看到的。
他们真的就和鬼祟打了一夜,难怪恭缪灵力耗损的那么厉害,如果不是灵力深厚,修行功底好的,还真撑不住,所以…恭缪撑过了一夜,说明他还是长进了许多的。
金秉禾随手一挥,冲散了一堆鬼祟,用了个极大的法阵定住了一部分鬼祟,边转向姬予清说道:
“这么打下去不是办法,后面还有更多,现在不止是这里,遍地各处都是鬼祟,你们守得住这里,也守不了别处。”
“那怎么办?”姬予清发愁,“但让他们过去了,就是几座城域,那里的凡人颇多,肯定逃不了。”
“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金秉禾目光灼灼,“我去了一趟天镜峰,和法渡上神商量出一个办法,只是这个办法,也不是长久之计,但能稳住一时。”
姬予清不管什么办法,只要能稳定一时也行,“什么办法?”
金秉禾直言道:“鬼祟会向邪气最重的地方去,最合适的地方,就是三里妖界!”
其他几人怔了怔,让这么多鬼祟都去三里妖界,这对妖界来说,可不是开玩笑的。
三里妖界那般重要,如果让鬼祟都进了去,自然就废了,而邪气重…除了姬予清金秉禾之外,就只有连令欢明白是为什么了。
姬予清的妖丹就是邪物,在她体内几千年,她在三里妖界中,自然就有她的妖气,而且三里妖界的结界都是最强的,有六族守护,肯定可以和鬼祟碰一碰。
姬予清不加犹豫,“我引它们去三里妖界,那里我不要了。”
金秉禾并不惊讶,他就知道姬予清一定会这么说,但外人却惋惜不已,三里妖界是妖界最重要的地方,这交了出去,就再也回不到现在的样子了。
“只不过那股邪气…”是在她体内散发出来的,必须得由她亲自去,如果让其他门派知道这个事,肯定又会一场风雨,
“别告诉任何人。”
她不想在这个时候,乱上加乱,给自己找麻烦。
金秉禾点头,“这个你放心,这样的话,能引多少算多少,肯定越多越好,到时候让六族重建结界,能拖延他们几日不是问题。”
说到底,还得靠妖界全力赴之,昆仑遗的责任,和妖界关系并不大,但是妖界能扛下来,也是没有办法。
“我陪你一起,我放心些。”连令欢对姬予清说道。
“嗯。”姬予清点头,想让鬼祟都去三里妖界,她就得先回妖界,有连令欢在,她对妖丹控制的也更好些。
“那这里交给你们,我们回乌司城。”姬予清最快的速度赶回妖界。
姬予清和连令欢走远,金秉禾叹息一声,异样的沉重,恭缪不经意看了一眼,他抓着金秉禾的手腕,惊道:
“师父,你的手上又…”
“没事,别大惊小怪。”金秉禾抽回了手,用衣袖盖了盖。
可恭缪甚是担忧,金长老说过,每次身上出现很重的血丝网,就说明他的生命在流逝…
难道是因为刚才金长老用了灵力救他?
金长老灵力不多,用了那么厉害的一招,肯定是因为方才的事,其实金长老不能再随便用灵力了,这次没有头痛,也没有困乏,就出现了血丝网的东西。
恭缪表面上平心静气,可内心起了偌大的波澜。
乔鹊终是放心不下,“那…我能去城隍庙吗,臧启还没有消息。”
“嗯,小心。”金秉禾点头。
乔鹊赶紧去了城隍庙的方向,她极为希望,到了城隍庙后,就可以看到臧启安然无恙的在那里。
然而…她看到的城隍庙惨不忍睹。
七座城隍庙都被毁的面目全非,唯一还完好的就是城隍爷的金身,四处都是被鬼祟扫荡而过的景象。
她忍不住痛哭,无力的坐在地上。
在她念头里,只有一个,臧启的尸身,可能都找不到了。
她最害怕的就是这样,连臧启的最后一眼都看不到,诺言来时,就多是分别之时。
就此阴阳两隔,再不相见。
她的眼泪淋湿了衣衫,她在地面上看到了臧启当时让她走的地方,有几处血迹,鬼祟没有血,就只能是臧启的。
她疯了似的跑过去,看着地上那么多的血迹,她就心疼的更厉害,“臧启…你怎么就这么扔下我!”
“你明明不想退婚,为什么不和我直说!”
“哪里有谁配得上谁,我就是喜欢你!你教我认字,你带我划船…就因为一句配不上我…你躲了我一千多年!”
臧启父母双亡后,乔鹊爹娘就觉得臧启的家世没落,逼迫臧启退婚,臧启就此去了碧炎山修行,等出人头地,回去风光娶了她。
但乔鹊后来也去了雾谷修行,乔鹊在各界都名声大噪,他还是一个平平无奇的顽劣小子,仍然不敢再面对乔鹊。
所以…后来,他性情越来越让人讨厌,哪怕是让人说臧启作风卑劣,只要能让乔鹊讨厌了,他就不会再让乔鹊觉得他那么好了。
他从来都不想躲开乔鹊,只是不敢直面这个曾经心心念念都想娶回家的女子。
他配不上乔鹊,这也是所有人都说的话,他听进去了,可惜…乔鹊听不进去。
乔鹊撕心裂肺的哭泣,“若能从头来过,我绝对不会去雾谷修行,一定老老实实的等你回来娶我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