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傍晚时分,日落而息,时辰稍微迟了一些,舞墨三郎大步流星的走进大殿,将一个地图展开给姬予清他们看,边解释道:
“釉坤山的弟子在人间查探了一番,现在大多数的鬼祟都在向东洗掠。”
“东边是人间几个颇为繁华的城域,凡人诸多,如果鬼祟都去了那边,会引起人间的恐慌。”连令欢正目道。
舞墨三郎点头,“不错,少有的鬼祟在四处流散,又各个门派在绞杀,现在最多的鬼祟,都会途径这个地方。”
舞墨三郎手指点了一处,“此处是人间一个荒废的城隍庙,因为此处以前闹过饥荒,所以人都搬走了,城隍庙也就搁置了,没有香火,但这个城隍庙有一个好处,就是它足够大!”
“有多大?”姬予清抬眸问道。
“庙宇七座,正好可以当做一个围墙所用。”舞墨三郎在地图上指了另一处,“在城隍庙后三里,就是平原,那里安置绝人坑的话,正合适!”
笑千场上前自告奋勇,“这是我先发现的地方,也有我的功劳!”
然而没人给笑千场一个眼神,臧启起身,二话不说就要提刀而上,“我去,那群鬼祟估计什么时候能到那?”
“你先别急,估量着也得两天,这两天得尽快在平原那挖出个绝人坑出来,”舞墨三郎扫了一眼臧启和乔鹊二人,“但只有你们二人,势单力薄,少说也得有几百鬼祟会途径那里,你们两个得再找些帮手。”
“那就三关防备吧,”连令欢提议,“在城隍庙前三里,每隔一里就放一部分人,以防万一,不和鬼祟纠缠,只将鬼祟引到绝人坑处就行。”
“行吧,你们爱怎么着就怎么,我就去城隍庙那蹲着了!”臧启拂袖就走,前去准备。
乔鹊无奈的跟上去,“你先别急,你急着去也没部署好。”
舞墨三郎道:“那分三关,城隍庙是最后一关,有臧启和乔鹊,前方两里我会派出釉坤山的弟子前去。”
“事不宜迟,那赶紧去挖坑?”笑千场钻了个脑袋出来,心里想的是趁乱他好赶紧跑,绝对不受舞墨三郎这窝囊气,“得好大的坑吧,得抓紧。”
恭缪自告奋勇,“我也去,如果要完成一个绝人坑,肯定需要很大的力气。”
顶多他在挥一次吾断,绝人坑就一定可以最快出来,而且尽快解决点鬼祟,哪怕只是几百也好,金长老知道后,也能心安许多。
“好,绝人坑那里是一个关键,在那之上得布好障眼法,待鬼祟中计后,在行法阵施压,”连令欢本想再叮嘱臧启几句,千万不要和鬼祟纠缠,不然就会影响后面的计划,但臧启性急,只能指望乔鹊在他身边,能多提点他,
“那即刻动身。”
计划是有了,不知到时候,会不会有什么变故。
姬予清和连令欢,恭缪,舞墨三郎笑千场前去平原,建一个绝人坑出来。
按照鬼祟行进的速度,两天之内,绝人坑一定得完成!
臧启和乔鹊连夜赶往了城隍庙,臧启瞥了一眼断了香火的城隍庙,一屁股坐在城隍爷的金身前,灵剑一摆,蓄势待发的模样,极为严肃。
乔鹊在后面一直追着他,也不知道臧启怎么就那么快,平时没见他跑的多快,只要和她沾边,臧启就恨不得赶紧甩开她,两步没看住,就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乔鹊用丝帕擦了擦台子,在臧启身旁坐下,“你不累啊?跑的那么快?”
臧启没答话,反而向边上挪了挪,和乔鹊拉出个好大的空字,乔鹊再埋怨,也习惯了,“我到底怎么惹了你了,我就让你这么招嫌?”
臧启把头扭过一边,一脸无语的神情。
乔鹊一向温和,看臧启这般,也不觉得生气,只是低落的多,心里又难过,
“你以前不是这么对我的,以前未修行前,我都不识字,你还偷偷教我识字的,不知道怎么就修行后,你移情别恋师凝天就算了,我现在都不怎么识字…对我爱答不理,欠了你似的。”
她爹是个古板的人,始终相信女子只要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就行了,她爹说,女子就应该相夫教子,读书认字也没用,所以她到了十五六岁,她爹给她和臧启定了亲,她那时还不会写自己的名字。
最让她觉得开心的事,就是她第一次见到与自己定亲的臧启时,臧启是个顽劣的小子,还给他在地上写了她的名字。
那时,乔鹊就有点喜欢这个顽劣小子了。
最主要是,臧启和她说,女子不必非要三从四德,知书达理,只要会持家有道就行,简言之就是不败家,所以臧启一直有教她认字。
“还是那个时候最好…”乔鹊回想起以前,就无比感叹,也不知道到底出了差错,臧启和她如今如隔了千里,“你口口声声说八抬大轿,敲锣打鼓迎我进门的,我怎么就输给师凝天了。”
她不止反思了一次,她和师凝天到底有什么不同,要说美,她自己长的什么样她不敢说,但外人把她和师凝天并名。
论性情,师凝天嚣张蛮横,有仇必报是人人皆知的,她有缺点,可也不至于人品那么差。
可臧启见到师凝天眼睛都绿了…
见到她,就和见了鬼似的!
臧启干脆躺下装睡,全然是不打算把乔鹊当回事。
乔鹊呶呶嘴,“亏我还一直相信你会浪子回头,我写了一年的字,结果等来的是退婚书,心心念念的想着你,不知我怎么就错了,还是你早就觉得我腻歪,烦着我。”
她至今都记得臧启带她去划船,臧启给她编了一个花环,还夸她最好看,那时候臧启虽然顽劣,但是对她一点也不赖,处处护着她。
“你有没有听我说呀?”乔鹊越想越觉得委屈,她推了推臧启,臧启装睡就纹丝不动,乔鹊用灵剑打了他的脑袋,
“你就装死!不想娶我当初何必对我那么好!”
臧启被乔鹊敲的脑袋疼,睁开眼睛揉了揉脑袋,“那时候小不懂事!都是说着玩的,是你当真了而已,关我什么事!”
“你…”乔鹊语噎,气的跳起来,在臧启头上又敲了一个包,“那我就说一遍,我都死缠烂打一千年了,想娶我的人多了,我不差你一个,等这事结束了,我就找个人嫁了!”
“正好,白峰的大弟子言子衿,人高多才,彬彬有礼,他一直都巴结我,看你整日给我冷言冷语,我不如嫁给他去!”乔鹊也离臧启甚远,出了城隍庙,坐在门口,自己闷闷的生气。
此时的臧启深沉的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