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此刻,墨芊芊正背着手来回踱了几步,待心中迅速组织好语言,先是停在芙蓉面前,扬眉笑问。
“你叫芙蓉?”
芙蓉刚刚站起身正在拍身的土,被墨芊芊这一问问得有些发愣。
“我且问你,你身为贺家的奴碑,可有卖身契?可有释奴文书?可是自由身?”
芙蓉对墨芊芊方才踹自己的那一脚尚心有余悸,于是老实回答:“婢子是贺家的家生仆,世世代代都侍奉贺家,婢子不敢想。”
芙蓉说着,声音渐小。
“哼!生为我贺家的仆人,那是她的福气,吃用都是我贺家的,还敢妄想想自由身?”贺敏之居高临下瞪了芙蓉一眼,芙蓉脸色灰败地垂下头去。
对于芙蓉这样有卖身契的仆从,主子愿意一纸释奴文书放其自由,是主子最大的恩赐。如果能自由,又有谁愿,意一辈子做何候别人的奴仆呢?
只可惜,对于芙蓉来说,自由是根本不用奢望的,因为贺敏之早就说过,一日身为贺家奴仆,就终生都是贺家的奴仆。
“这么说,就是没有释奴文书喽!”
墨芊芊同情地看了芙蓉一眼,遇到贺敏之这样的主子,芙蓉怕是没希望获得自由的。
“那我再问贺小姐,贺小姐的父兄可有功名在身?家中女眷可有浩命加封?贺家祖上可曾受过封荫?”
墨芊芊的问题令贺敏之微微变了脸色。
贤家祖上皆是布衣百姓,虽然几代经营积累了颇多财富,但是贺家实是连一个秀才都不曾出过的。
贺敏之的父亲原本将希望寄托在了大夫人所生的长子贺允之身上,可偏偏贺允之自幼身子骨弱,整日泡在药缸,眼看着是个不长命的。
次子贺逸之颇有些能力,但却是妾室所出,尚在准备参加科考,能否考上,还是个未知数。贺家大夫人一直将次子当做眼中钉,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贺家三子贺修之也是妾室所出,但那是吃喝玩乐的个中好手,真真正正的纨绔,让他读书,不如杀了他比较痛快。
贺老爷年纪大了,贺敏之出生后便再无所出,贺老爷原本想扶持次子继承家业,无奈贺老爷畏惧妻如虎,有大夫人在,贺逸之怕是无望继承家业。
至于老三那个败家子,贺老爷早就断了培养他成才的念想。与其将希望放在贺修之身上还不如让贺敏之招个出色的上门女婿来的有前途。
贺家子嗣如此境况,贺老爷尚能支撑家业到如此规模,还将官银流通权紧紧攥在手里,可见于经商一事上,贺老爷颇有才干。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我贺家手中握着官银流通权,说出去,谁人不高看我贺家一眼?哪个官家不给我贺家三分薄面?”
贺敏之一脸的骄傲,仿佛她天生就头顶七彩光环,天生就该受人顶礼模拜。
可贸敏之却不知,自己这副傲娇的张狂模样只会让人觉得好笑。
墨芊芊无比同情贺敏之,她难道不知道别人给贺家三分颜面,是因为本身的教养,而不是因为她家门楣上的“贺”字。许多勋贵人家骨子里还是很轻视商人,只有墨家才是那个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