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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81 雁来·纷杂

  韶菀的故事像极了陆瑾岚幼时听母亲讲过的牛郎织女、白蛇传之类的人妖相恋的故事。

  韶菀本是南海的龙女,与冯正不同,她一向安于听从老龙王的命令,并不惹是生非,一年前年前她为龙王寻找生辰礼物,来到京城。

  因老龙王忽喜欢上人间的瓷器之物,她便想为父亲找一个绝佳的工匠绘制一套举世无双的瓷瓶。没想到在京城时她遇见了画痴武宣维,初时只是恳求武宣绘瓷,但没想到日久之下两人竟暗生情绪。

  韶菀情难自禁,又不能告知武宣维的身份,便留恋人间许久,直至龙王生辰,她派人送去武宣维绘制的瓷瓶,只说在凡间有事耽搁了,不日则返。龙王心下生疑,便派人前去调查,却没想到自己一向青睐有加、循规蹈矩的大女儿竟爱上凡人。

  龙王一气之下唤韶菀归海,韶菀自是不同意,她以为龙王自幼心疼她,假以时日便会应了她的心,她甚至打定主意与武宣维私定终身,可没想到龙王派人化作术士,说他身畔之人是害人的妖怪,又送他照妖镜。韶菀被武维宣照后心下大骇,韶菀这才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徐徐道来。

  但芥蒂已生,不复从前。

  初时,韶菀以为讲清道明,两人仍能像从前,但武宣维待她越来越冷淡,直至轰她出门。

  后来韶菀才知道,原来龙王不仅仅假授术士之名诬赖她为害人的妖怪,更是给他了难以拒绝的许诺。

  说到最后,韶菀心平气和道:“父亲派人同武维宣讲,若他与我断绝关系,便助他成为京城第一画家,连官家也会将他的画作奉为上作。要知道,武维宣学画十七载,却只能窝在小楼中为人画瓷器,我太知道他渴望成功了。更何况,父亲还威胁他,若是不同意,便废了他双手,让他再也做不了画。所以,这不怨他。”

  “此事之后,父亲是铁了心要将我嫁为人妇。不论对面之人再怎么不堪,只要是龙子,便没有什么干系。”

  韶菀最后解释道,语气清淡,却没由的让人唏嘘。

  一旁的红莲早已按耐不住,嚷嚷道:“韶菀姑娘,这凡人多寡情,既然他不仁,你又何必有情?要我说,你嫁给这家伙也没什么不好。你瞧他长得还算周正,虽然有些拈花惹草的坏毛病,但总算龙心不坏……”

  “喂喂喂,你到底是哪边的?你莫忘了,你想要的凝血珊瑚……”冯正不满道。

  “这个……”红莲猛地想起自己的目的。

  “我说,冯正,你为何不想成亲?”红莲转过头问冯正。

  “你以为成亲就如同小孩过家家啊,龙子成亲,报备上庭,分封地,各种纷繁事务,更别提什么生龙子、管龙族之事,想想都头大。我这个人闲散惯了,最烦心这些琐碎时。”冯正摊摊手。

  韶菀没吭声,显然冯正说得一点没错。当然她并不是在意冯正所说的那些事,而是她打心底放不下那个人。

  红莲一转头,看见陆瑾岚望着他们三人发呆,叹道:“小陆,你瞧,神也好,妖也好,人也好,烦心事都是一大堆。”

  陆瑾岚咬唇半天道:“不能同龙王好好说一说吗?”

  韶菀和冯正同时摇了摇头。

  冯正叹道:“一直听说东海龙王最是心疼他的三位龙女,我还以为总要给她们选一个心甘情愿的夫婿,这样的话,只要你们相不中我,便自然会退了这门婚事,没想到,没想到,这下麻烦大了。”

  韶菀面上是一丝无奈的笑,道:“我原本也是这样想的,自幼父亲代我极好,总说三姐妹中我最懂事,最知疼人,将来定要为我选一个如意郎君。原来终是抵不过,”

  说到最后,并未往下说,可是话里意思一览无遗。

  姜九不知何时也倚在柜台,听着三人望桌兴叹,道:“韶菀姑娘先暂且住下吧,这事需得从长计议。”

  红莲也道:“这倒也是,反正左思右思,也没个主意。”

  “喂喂,我说,你们背着我谋划什么勾当呢,莫不是要跑去同阎罗王送信吧?”阎憩不知何时冒出来。

  “还有,小陆,麖呦念叨半天,说这日头都下山了,你还不找他背书去?小心他打你戒尺!”阎憩装过头瞧着陆瑾岚道。

  “对了,晚上我还得陪你练法术,你快些去,莫要耽搁我晚上睡觉。”阎憩又补刀道。

  陆瑾岚挠挠头,看来自己拜了两个不得了的师傅呢。

  姜九见陆瑾岚一副发愁的样子,笑道:“你快去吧,难得六记斋少有的这么热闹,等背完了书,大家一块聚一聚。”

  陆瑾岚点点头,老老实实去找麖呦背书了。

  其实《鸾明书》她记得大差不离,当初祝钰以法术将鸾明书的内容印刻在她脑中,前些日子她自己修炼法术时也将其复记多遍,背诵自然是不成问题,简单的易容术、凝火术等等倒也能用,可是若是遇敌,这些法术又成了纸上谈兵之物。

  “对对对,你快些去背书,让掌柜备些好酒好菜,我要一醉泯恩仇!”冯正一听,又不改他一向的“诗仙”本性。

  这样挺好,这世间的事,有酒有菜,再多的烦心事都能抛之脑后。

  只是,还要去背书啊?

  陆瑾岚默默耷拉着脸去背书。

  陆瑾岚背得倒是没错,只是麖呦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听着陆瑾岚磕磕巴巴地背书,时而皱眉盯牢陆瑾岚,时而又微微叹气,弄得陆瑾岚心里七上八下。

  她背着背着,思绪竟跑到幼时,偷偷溜去中堂,看姨娘家的弟弟妹妹正襟危坐听教书先生授课,那时候他们总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还时时被教书先生叹惋不好好背书。而自己却总是羡慕,心念若是自己去了定能好好念书。

  好在母亲幼时倒是正正经经请了先生读了几年,便教了她,否则她也是只字不识……

  “啪!”冷不丁一根树枝打到陆瑾岚头上。

  “想哪去了?背着背着也能跑神?”麖呦端足师傅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