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钰从御书房出来,同庆主管寒暄之后,在宫中遇到那些太监宫女、侍卫等都格外热情,当然这也是理所当然,妖怪作祟,首先遭殃的可是他们这些奴才们,如今见祝钰回来了,若他是能顺利将妖怪降伏,那么他们再也不用过这担心受怕的日子。
祝钰一路散散慢慢地在宫里走着,此时宫里还有许多道士真人等能人异士,想来是不知道九霄真人何时来,所以仍让这些人在这儿。
走了没几步,祝钰忽见前面跑过来一队侍卫,领头的侍卫瞧见祝钰,便高叫道:“九霄真人,您可回来了,我正找你呢,刚刚,刚刚就在景翎宫的前头儿,有人瞧见那妖怪了!这会儿好像往您的灵霄宫去了,您,您快看看去吧。”
“哦,”祝钰挑眉,嘴角一勾,这家伙是已经知道了么。
“多谢贺侍卫,祝某这就去瞧瞧去。”祝钰回道。
说话的侍卫,名唤贺锌,是宫中的侍卫统领,这些日子,因为妖怪的事,他忙得焦头烂额,一听祝钰回来了便火急火燎地区寻祝钰,可没想刚走没多远,便听到有人嚷“妖怪又来了,妖怪又来了。”
他只得带着人去捉妖怪,待追到景翎宫,又看见那妖怪不紧不慢地飞到灵霄宫,他一拍大腿,道:“天助我也!”
又忙派人打听九霄真人在宫中何处,好不容易等手下回报真人刚从御书房出来,便飞奔而来,恰好截住九霄真人。
“那个真人,要不要我领你过去,这几日因为妖怪的事,我和兄弟累死累活,一个个拎着脑袋过日子,就指望着真人能够早日回来,替我们捉了这妖怪,好还宫中太平。”贺锌又道,心里是巴不得赶紧押着九霄真人前往灵霄宫。
虽然明知道九霄真人会往灵霄宫赶去,可是他带着一队人马仍“好心”地将九霄真人送入灵霄宫的门口才算了事。
瞧着九霄真人踏入灵霄宫,贺锌同身旁的那一队侍卫不禁长舒一口气,高兴道:“这下终于妥了,再也不用过担心受怕的日子了。”
“那个,你说九霄真人能不能将那妖怪捉住,万一要是发生什么意外的话?”队伍之中突然冒出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放什么狗屁!这天下哪有九霄真人降伏不了的妖怪。你你你你,过来,还有你们几个,就站在这灵霄宫门口等着,看九霄真人几时将那妖怪擒获,好去陛下那儿禀报!”贺锌厉声呵斥道!
几个被点到名的侍卫互相看了眼那位多嘴的小侍卫,一副恨不得杀了他的样子。
至于此时,祝钰则显得十分悠闲,不紧不慢在灵霄宫中走着,灵霄宫中空无一人,原本之前他曾向周王禀告说灵霄宫不比别处,他也闲散,不用人伺候,所以这宫殿一直连个清扫庭院的人都没有。
祝钰瞧着空空荡荡的灵霄宫,园中杂草丛生,树叶凋零,他瞧了一眼,便推门入了宫门,首先入的炼丹房,硕大的炼丹铜炉上积了厚厚的灰,他却看了不看,他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每次炼丹的时候就想喝酒,索性便在这儿打了个酒窖。
酒都是原来周王赏赐的,赏赐的多,他喝得也多,可是经常找不到喝酒的人,所以仍是剩了许多。
他从地窖里抱了一坛上好的秋露白,走出房门,也不去往何处,只是坐在院中银杏树下,放下那坛子酒,坛子上盖着两个粗瓷碗。
他将两个碗都放下,打开酒坛,瞬时一股浓烈的酒香冲鼻而出,他只是倒了一碗,瞧着面前萧瑟的景致,慢慢地喝着。
不一会儿,面前突然跳下一个人影,他看了看祝钰面前粗鄙的酒坛和酒碗,讥诮道:“没想到九霄真人这儿还有这么粗野的酒具。”
祝钰笑道:“精致的美酒夜光杯,倒也有,只是配不上这么好的景致。”
来人耸耸肩,有些嫌弃地用酒坛将另一酒碗到满,一饮而尽。
“咳咳咳咳咳。”一连声的咳嗽令面前这个身穿黑色紧衣的少年差点将酒碗丢掉,他骂道:“这酒怎么这么烈!”
祝钰笑道:“这酒自然不能同六记斋的酒相比,更何况,麖呦,这凡间的酒你喝不惯的。”
“谁说我喝不惯。”少年索性又给自己倒了一碗,咕咚咕咚一饮而下,这次他虽然没有咳,却满脸通红。
他坐到祝钰身旁,从怀中中掏出一个布袋,撇嘴道:“你这儿连个下酒菜都没有,真,真是寒酸至极!”
说着从布袋中掏出一大把炒黄豆,丢进嘴里,嘎吱嘎吱嚼了起来。
祝钰抽了一眼,也顺手掏出一把黄豆,丢进嘴里,道:“你这儿出外还随身带着干粮,还真是,啧啧,怎么这黄豆是小陆那丫头给你炒的。倒是香脆可口!”
麖呦没说话,只是又从袋子里掏出一把黄豆,塞入口中,只是嘎吱嘎吱地嚼着。
这时树上突然传来“吱吱”的鸟叫声,两人抬头,是几只不能南飞的麻雀,或许是因为冬日寒冷,又或许是因为没有进食,所以才会吱吱而鸣。
麖呦盯着那几只麻雀,祝钰却“噌”地一下飞入半空,不消片刻,只见他跳了下来,手里是好几只嗷嗷的麻雀。
麖呦嫌弃地看了一眼,道:“怎么,难道你还想用他们当下酒菜不成?”
祝钰耸肩道:“你那豆子当下酒菜,不对胃口,还不如烤几只麻雀。”
说着拿着冲着那麻雀一吹,转瞬那些麻雀全都没有了动静,他利落地去毛扒皮去内脏,然后随手一挥,从树上落下些干枝,他串好之后,又一指地上,转瞬一堆枯枝叠到一起,他再一吹,火光突起,他这才将那小麻雀驾到火上。
一旁的麖呦瞧见了,只是摇头,又从口袋掏出一把黄豆,塞入口中。
“若让外面的人瞧见了,堂堂的九霄真人席地而坐烤麻雀,不知道他们该如何评论。”麖呦见祝钰烤得认真,忍不住讥诮道。
“你可还记得,有次,我们同巫鸾那丫头,偷偷跑到人间,我就曾烤过这麻雀。”祝钰突然抬头同麖呦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