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憩就这样找了一圈又一圈,自然是寻不到人呢,后来又想到祝钰那家伙一直跟凡间的一个姓窦的混在一起,左右打听才知道窦渊的军队就驻扎在几十里之外的地方,便决定去碰碰运气。
夜深人静之时,他跳入了窦渊休息的营帐之中,帐内只有一个小小的烛火,昏昏暗暗的,阎憩自然瞧出床榻上躺着一个身影,他刚走到前面想问个清楚,却不料迎面一把长剑刺来,阎憩连忙躲到一旁,手指夹着那长剑急道:“我是小陆的朋友!”
这句话说罢对面的剑一下子停住了,剑眉星目,灼灼地盯着阎憩,虽然停下了剑,但是目光仍是冷的,“你是小陆的什么人?”
窦渊盯着来人,不过十来岁孩童的模样,明亮的眼神也直直地盯着他打量,半晌才问道:“你就是窦渊?我是小陆的朋友,也是六记斋的朋友。我叫阎憩,我们应该么有见过面。我这次来是向你打听些事,你可知道小陆他们在哪?”
阎憩懒得绕弯弯,索性直言道。
窦渊见他说得真诚,心里的疑惑也就打消了些,收了剑,从床榻上起身。
窦渊睡觉十分警觉,佩剑也一直收到自己的枕下,所以当他在睡梦之中突然听到动静,便立马摸到自己的佩剑,等阎憩走到床头之时,便立即拔剑而处。
窦渊盯着阎憩,问道:“你说你是小陆和六记斋的朋友,我凭什么相信你!”
“什么叫凭什么相信,我用得着说谎话么,我认识小陆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再说,我可是小陆的师傅,你敢不信我?”阎憩一听窦渊质疑他,不高兴道。
“我只知道祝先生是小陆的师傅。”窦渊回道。
“你!算了,我跟你一个凡人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我问你,前些天祝钰那家伙是不是跟你在一起,你只用告诉我他在哪就行了,反正你一个凡人,估计也不会知道什么。”阎憩本想说些证明自己身份的事,后来转念一想这家伙未必真跟小陆他们熟,若是说得多了,反倒麻烦。
窦渊见阎憩不耐烦同他说那么些,又见他言语倒是坦荡,心里一动,问道:“难不成,你也不是人?”
若是凡人听到这句话恐怕立马跳起来骂人,可是阎憩听了却凑近来,“咦?难不成你瞧出来了。我可告诉你,我的身份可不一般。”
窦渊心道,大半夜的一个小孩悄无声息就跑到我的帐内,又同六记斋扯上关系,这不十之八九的事么。
阎憩点头道:“孺子可教也,我跟你说啊,你好好将你知道的都告诉我,等你死了之后我可以同判官那家伙说说,你这一辈一定杀了不少人,说不定到时候还要入十八层地狱……”
呃,窦渊觉得脑袋上笼罩了一层黑云,迟疑地打断道:“难不成你是来地府的鬼差?”
“唔,鬼差?有鬼差长成我这这么聪明伶俐的样子么。我可是地府的大人物。行了,对我的身份没怀疑的吧,快点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吧。”阎憩又不满。
窦渊苦笑,但是显然已经确定面前这人一定就是六记斋的朋友,便把前些天祝钰离开前后的事说了,但说实在的,他所知道的还是寥寥,但就是这些只言片语,也足以阎憩眉头高高皱起。
窦渊想了想又将那日也是突如其来闯入他的营帐,说他是祝钰的朋友,让他写信给祝钰的事告诉给了阎憩。
阎憩听完之后,眉头都快成了川形,背着小手,在阎憩的帐内走来走去,又转过头问窦渊:“那人长什么样子?”
窦渊便回想着将那人的样貌衣着说了,阎憩摇摇头,那人一定幻化了样貌,问也是白问,但是那人肯定知道那京城妖怪的来历,那妖怪也一定不会是饕餮才对,要不然他为什么会让祝钰来除妖。
但是又是想不通,他为什么要多此一举要一个小小的凡人来写信?阎憩左思右想却是想不通,只觉头痛,一气之下便往自己的脑袋上拼命拍了一下,生气道:“什么乱七八糟的!”
窦渊见他的样子又好笑又有些担忧,忍了忍还是问道:“那个,这位高人啊,有什么问题么?”
阎憩没好气答道:“当然有问题啊,还有大问题啊。你那信上除了写妖怪的事,就没写其他事么?”
“自然是没有了,”窦渊回想道,却又突然停住,迟疑了下才道:“我写到最后的时候,那人突然问我祝先生这次离去是不是为了小陆和姜掌柜的事,还让我问问这事办得如何了,我就随口提了两句,其他的就没了。”
阎憩并不擅长思考这些事,想来想去,又是猛地摇头,道:“那家伙到底是谁啊,这么说他不仅仅知道京城妖怪的真实身份,还知道小陆和饕餮那家伙的事。难不成是穷奇?不对,不对,不可能。”
“我再问你,祝钰有没有说他去哪了?”阎憩又问阎憩。
“这个自然是没有了,这个,刚刚我已经说过来历,高人。”窦渊回道。
“算了,算了,祝钰没回来吧?”
“高人,这个,你不是知道么?”窦渊哭笑不得,刚刚还以为面前这个像孩童的家伙是个不能以貌取人的高人,这时瞧来,好像还是个孩子。
阎憩索性坐到帐内的方桌上,明知道想不通,可是还是翻来覆去去想,如今京城这妖怪不见了,祝钰他们也不在,这妖怪又是饕餮的模样,难不成那妖怪真的是饕餮,祝与降伏了他,然后他们将他带走了?不对,不对,上次去见了饕餮那家伙,他不可能会做这些事,与其信他,不如信这些事是穷奇那家伙做得才对。
穷奇?一想到穷奇,电光石火间像是有什么东西穿过脑海,“对了,穷奇那家伙,他记恨饕餮,假扮饕餮做出这些事,让饕餮成为众矢之的,不就报了他的仇,对,一定是这样!”
“对!对!一定是这样!”阎憩忙从桌上跳下来,为自己的这一想法兴奋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