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渊和梁攸瞧着陆瑾岚,眼神带着一丝丝的不信任。
陆瑾岚叹口气,她也不知为何事情竟突然变成这样。
窦渊讥诮道:“这倒是奇怪得很,尸首和猫妖同时不见了,若不是昨日陆姑娘递上的锦帕,很难让人猜测这些是不是都是陆姑娘的撒下的弥天大谎。”
陆瑾岚一时不料这些事,但是也不知如何反驳,心里也百思不得其解。
一旁的梁攸忙解围道:“那锦帕确实是落琼的,我相信陆姑娘并没有说谎,出现如今这种状况,恐怕也是她所料未及。”
三人正在菊园面面相觑,却见梁四跑来向三人禀告:“少爷,窦大人,外面有皇城司的人,要找您。”
窦渊点点头,便见有一个身着便服的男人在几尺开外的地方,见窦渊示意,连忙走上前去,凑到窦渊耳旁,不知细声说了什么,只是言语之间似是听到九霄真人的名字,窦渊听时眉头紧皱,是不是抬起头瞧上陆瑾岚一眼,最后方点点头,那人说罢也不离去,只是远远站着。
窦渊这才走到陆瑾岚面前,道:“陆姑娘,我派人送你回去,这里不需要你配合了。”
陆瑾岚诧异道:“为何?”
窦渊脸上一记冷笑,道:“你师傅九霄真人,说你修为尚浅,遇事恐怕妄加揣测,并不能作为定夺的依据,至于这虞落琼之事,他自会帮忙寻觅,只是,这杀人凶手是否来自宫中,恐怕需要从头商榷,让我勿要听信与你,更不要为难你。”
窦渊说罢又接着说道:“九霄真人不仅派人送来口信,还不知怎么说动我义父,让我即刻回去。我这个人,最懂得审时度势,我就算不在乎九霄真人,也不能不在乎我义父。陆姑娘,咱们且后会有期。”
陆瑾岚脑中一片混沌,她想不出祝钰为何有此一言,当初既然指派她来菊园,自然是相信她,更何况还有麖呦跟着,更何况,她觉得这件事若不是狸奴和落琼撒谎,岂不是显而易见的事,那为何,祝钰却说她说的不对,不让旁人听信于她。是因为此事干系重大,不好公诸于世,还是因有其他的原因。
他既然能派人传口信给窦渊,为何不给自己写一封回信?
陆瑾岚心里想不通,可是此时又寻不得落琼和狸奴,再待下去也徒然无用,只得任凭窦渊借用梁攸的马车送她回去,梁攸见她神情恍惚,却不似窦渊冷漠,而是悄然安慰她,道:“陆姑娘,我是相信你的,想来一时时间落琼姑娘跑向他处也是有可能的,或许过几日也就回来了,到时候你再来寻上一寻,也就找到了。”
陆瑾岚只是低声不语,一个人缩在马车上,翻来覆去去想昨日之事。
……
皇宫,绛芸殿,大门紧闭。
娇媚女子依旧,只是面容上有一丝不悦,坐在长椅上,手里是一柄精致的小刀,手指在刀刃上轻抚,低声浅浅道:“辛郎可都处理干净了?”
堂下矗立了一个直挺的男人,回道:“尸体都烧干净了,只是,那只猫,让它逃了。是我当初没考虑妥当,一早就不应该留下痕迹。”
娇娆抚刀的手一滞,但抬起头,仍是笑盈盈,道:“算了,也不是你的错,那日倒是我欠考虑,在这宫里,做起事来,到底束手束脚的,更何况,谁知道偏偏事有巧合,至于那猫,逃了也不是见大事,回头再捉吧,就算真捉不到,我也不会怨你的。”
冯辛听了,面色不动,只道:“我不会让娇娘失望的。”
娇娆挥挥手,道:“算了,不过,这些日子,暂且不用再给我寻人了,我的心口这些天倒也好多了。明日便是重阳,我还要随皇上出宫到城外万崇山登高插萸,到时候,若是有需要,便再说吧。”
冯辛只回:“是,娇娘说什么便是什么。”
娇娆抬头瞧了冯辛一眼,见他神色紧绷,倒显得人有些木楞,不禁噗嗤一笑,道:“辛郎,我又不是拿你当奴仆,你瞧瞧你,我知道你是怨我给你吃了痴心丹,我不过就是试上一试,看一看药效,早知道你吃了药,人就呆傻起来,说什么我也不给你吃了。”
“我没有怨娇娘,我是心甘情愿试着痴心丹的,只是吃了痴心丹,有时心里想的便是如何听命娇娘,至于其他却一时想不起来了。”
娇娆起身,施施走到冯辛身旁,握着他的手伏在自己脸上,语气更加娇媚,道:“辛郎,你再辛苦几日,待我试出了这痴心丹的优劣,便将解药给你。”
待冯辛处了宫殿,娇娆方收了脸上的笑,神情却有一丝丝疲乏,拉开殿门,屋外烛火通明,仰头看向星空,半晌远远有两个小太监迟疑道:“贵妃娘娘,可是有什么吩咐?”
娇娆抬头望向那两个哆嗦的身影,那两人立马低头跪拜,再次哆嗦道:“小人唐突,打扰道娘娘。”
娇娆不在意问道:“什么时辰了?”
“马上就亥时了。”有一个灵巧的小太监,连忙道。
娇娆却不再应答,又盯着那夜空瞧了一会儿,又转身回去,只留下两个小太监跪在地上,面面相觑。
一入门,便听见一个声音,懒散道:“怎么?对月兴叹?娇娆几时变得这么有雅兴了?”
娇娆瞧了一眼在长椅上坐着的穷奇,笑道:“我不过瞧瞧,这天上是不是有异象?毕竟,风起而云动,不是吗?”
穷奇笑道:“现在?恐怕还为时已早。”
娇娆也斜坐到长椅,问道:“你今日前来,又所谓何事?”
穷奇脸色正了几分,道:“先前不是同你说了,这吃人心的事,不是不让做,我也知道,就你那颗心,三天不吃,就痛得不行,但是当下,还是要小心一点。你也知道,若是你还没有完全取得皇上信任,就出了这些事,难免不留人话柄?”
“话柄?”娇娆嗤笑道:“谁?祝钰?你可别忘了,这次的事,可是他先送来信的。”
穷奇听了,神色也有一分疑惑,道:“说起这个,倒也奇怪,他不是不同意同我们共谋大计,怎么又出手相帮?”
娇娆冷笑一声,道:“他?我看他不过只是作壁上观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