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 章

  要说有勉强了解些什么,顶多就是“有关基因的论文很多”。还有

  “所谓‘遗传疾病j的文献特别显眼呢。”

  正在阅读其中一份文件的涟说道。“听说,人类疾病不止来自病原体的感染,也有很多是基因异常所引起。让蓝玫瑰成真的坦尼尔博士,大概把这些当成下一个研究主题而进行调查吧。”

  动物也好细菌也好:…全都能当成研究对象。

  既然能改变植物的样貌,那么治疗人类的基因异常进一步则像约翰说的那样重新打造人类,或许迟早都会成为可能。虽然法兰奇说十几年内无法实用化,但是没人知道会发生在百年以后,还是区区二十年后。

  没找到实验笔记之类的东西。玛莉亚原以为可能是遭窃,但法兰奇来这里是为了准备学会,不见得会携带贵重的实验资料。调查笔记所在处,优先度高。工作确实地愈积愈多。

  话又说回来

  以单纯的别墅而言,这间屋子给人使用相当频繁的印象。实验室的器材很多,书房堆满资料,整理干净的厨房,成为犯案现场的温室照料情形。

  “或许是秘密基地呢*”

  连看向某张纸。上头似乎是手绘的图与箭头,这些乍看之下让人完全搞不懂有什么意义的潦草笔记,挤满了影印过纸张的背面。“在大学应该会忙着讲课与指导研究人员,能够不受打扰沉浸在实验与思索中的地方,对博士而言或许意义重大,这倒是不难想像。”

  放松时则照料玫瑰,是吗?大学教授还真是门优雅的生意。

  无论如何,事件的全貌已经隐约浮现。犯人袭击法兰奇并搜索家中,之后将博士带进温室里杀害。当时有怎样的你来我往、犯人有无得到想要的情报,这些不得而知。但从实验室与书房的凌乱程度看来,很可能没有什么理想的成果。

  犯人行动难以理解之处,在于接下来的部分。

  在温室的门留下血文字之后,先不管具体方法,总之犯人关上了温室。

  爱琳醒来,发现博士的遗体。犯人连忙袭击她,将她绑起来。

  接着犯人再度开启密闭的温室,将爱琳搬进去。然后砍下博士的头,将身躯埋进树林,重新关上温室……

  纯粹基于证词条列事项就会变成这样。然而,这一连串的行为可以说支离破碎。

  暂且先把血字与密闭状态摆到一边。即使旁人看来不合理,这么做对于犯人而言或许还是有重大意义。

  爱琳起先被丢在车里不管这点,如果考虑到犯人只顾着搜索屋内而没注意到,姑且也说得通。少女居然在后院的汽车上沉睡,大概让人出乎意料吧。杀害法兰奇之后,为了善后还什么的而暂且离开温室时,不巧被爱琳撞见,于是连忙袭击少女这么想还解释得了。

  问题在这之后。

  破坏好不容易制造的密闭状态,将爱琳关进温室,并且砍下法兰奇的头。

  为什么需要这么做?既然已经制造了密闭状态,袭击爱琳之后应该可以就这么逃走才对。不但没有重回温室将少女放进去的必要,也没理由砍下遗体的首级。

  还是说,在爱琳目击时尚未完成呢?不是从门或窗通行,而是某处有不为人知的通道,犯人是从那里搬出身躯,然后重新封锁温室?

  不过,这种通道在哪里?

  这同时也是在问如何构筑这种密闭状态不过根据方才调查温室的结果,到处都找不到地下通道之类的东西。就算卸掉墙壁的玻璃,也有藤蔓挡住去路。

  更何况,让人在意的地方还很多。

  如果犯人目的在于蓝玫瑰技术,那么温室的“深海”应该是个恰当的样本才对。为什么不顺便带走呢?已经特地剪下一朵花供在埋葬遗体的土上,将整盆偷走明明也没什么差别。为什么

  得不到答案。不得已,现在搜查要紧*

  玛莉亚与涟继续研究留在书房的文件,然而要不是已经公开的论文,就是看不懂在写什么的潦草笔记,没有新发现。

  两人暂时放弃书房,改为调查其他房间。

  走廊再往后有两个房间,两间似乎都是寝室。玛莉亚将后面那间交给涟,自己进了前面那间。

  这是个朴素的房间,只有一张小桌子和一张床,感觉没怎么在使用。

  床的旁边,放着一个略大的粉红包包,上头有花朵图案。

  似乎是爱琳的私人物品。这么说来,爱琳提过有在采买前先放行李。会忘记把这种东西带走,看样子打击相当大,之后得拿给她才行。

  话虽如此,现在还是得以搜查为优先。玛莉亚在心里向少女道歉并打开皮包,随即看到几件为年轻人设计的可爱衬衣。还有,一本写着“课堂笔记”的笔记本,封面角落贴着花朵图案的贴纸。

  ……喜好相当可爱呢。

  看见不该看到的秘密,让玛莉亚怀着些许歉意翻开笔记。

  里面正是“课堂笔记”。完全没有实验纪录,而是看似上课笔记的内容。很有少女风格的圆边字体,与“生物H程概论”等词汇的严肃感产生冲突,让人不禁莞尔。

  不过,里面似乎没写关于蓝玫瑰的最新技术那类内容。玛莉亚大致翻到空白页:一则,正准备阖上笔记本时停下了手。

  上方的空白处,写着短短的句子。

  ‘我是谁?

  那个人是谁?,

  她顿时屏息。

  ……‘我是谁,?

  这是什么意思啊?要说是很有青春期女孩风格的多愁善感随笔,倒也讲得通……不过从带有些许颤抖的文字上,可以感受到无法用一个“沉思”简单交代过去的情

  而且,“那个人”是指谁?

  某种近似不祥预感的东西,在玛莉亚脑中翻腾。

  完全搞不懂。虽然不懂不过爱琳受到牵连,真的是偶然吗?

  “玛莉亚,你那边怎么样?”

  涟走进房间。玛莉亚连忙阖上笔记本。

  “只有爱琳的行李。你那边呢?”

  “一样。只有看似坦尼尔博士行李的包包而已。

  里面装着换洗衣物、大学的事务文件与学会资料,还有行事历。没找到会引人注意的技术资料……虽然无法否定犯人已经把东西抽走的可能性。”

  总而言之就是没有收获,是吧。

  “重新检查一遍温室吧,或许至少能找出犯人的脱逃路线。”

  “可以就好了。”

  这个部下总是爱讲些多余的话。

  两人准备从后门外出时,正门的方向传来引擎声。玛莉亚掉转方向,穿过起居室打开玄关的门,随即看见一辆汽车随便地停在他们数公尺前,披着破旧外套的银发中年男子,宛如踹破驾驶座车门般地现身。

  “该死……慢了一步吗?”

  “多明尼克?”

  来者是P局的多明尼克布洛斯刑警。一认出玛莉亚,头发花白的刑警便苦着一张脸走近,举起一只手“哟”地打了声招呼。

  “你特地从P局赶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