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怆的琴音传来,琴歌跌坐在地上。
黑夜,黑鹿,红月,红雪,红裙,暗红色的光让人压抑着,琴歌蜷缩在玉兰树下,靠着玉兰树,仿佛能感受到玉兰树的温度。
琴音阵阵,曲折连绵,时轻时重,时高时低,悲怆幽长,情丝不断。琴歌听着,突然感觉心头一阵收缩,眼泪很快就流出来。
是谁在弹琴,是谁在悲伤,为何会流泪,琴歌抬起手抹了抹眼泪,心中生起一番凄凉。
苍云在哪里?鹿鸣在哪里?哥哥在哪里?爷爷在哪里?琴歌望着漫漫的黑夜,为何自己一直在此梦中无法醒来?
她的头昏昏沉沉,在这个诡异奇境的梦里,时而清醒,时而沉睡。
日上中天,今日是一个晴朗的天气,蓝天白云,绿草如茵。
日复一日,春华大陆永远都呈现出盎然的绿意。并非是草不死,花不谢,而是陈草未枯,新草已生,旧花未谢,新花已开。
鹿鸣和笙潇骑着马在林间的小道上走着。
“笙潇,前面就是玉兰城了,正常一日多便可到达的路程,我们慢行走了三日,总算是快到了。”鹿鸣望着笙潇,想到马上就能见到琴歌,就一直兴奋着。
“是呀,马上到城门了,我们下马行走吧。”笙潇也望着鹿鸣。
两人翻身下马,望着玉兰城三个大字,朝着城门走去,在城门口聚集着很多人。
鹿鸣最喜欢看热闹了,跑出去挤到了人群边缘。
“二少主要成家了,真是玉兰宫的一大喜事啊,可是婚期为何如此仓促?”一个人在前面说着。
成家?婚期?
鹿鸣挤了挤,没看到告示,只得拉着一个人问,“大哥,发生了何事?”
那人上下打量着鹿鸣,“这位公子,你是外地来的吧,今早玉兰宫族主发出告示,玉兰族二少主定下七日后成婚。”
“二少主?可是苍云少主?”鹿鸣问男子。
“正是,没想到公子你还知道苍云少主。”那男子向鹿鸣微微行了礼,朝城中走去了。
“苍云要成婚了?他还没有去梨宫向琴歌提亲,怎么就突然要成婚了?他们俩难道等不及,要先在玉兰宫办婚宴?”鹿鸣被一团问题缠绕着。
“鹿鸣,发生了何事?”笙潇走过来问鹿鸣。
“说是贴了告示,苍云少主要在七日之后成婚。”鹿鸣望着笙潇,“可是他还没去梨宫提过亲啊,怎么乱来呢?走吧,我们去玉兰宫问问琴歌和苍云。”
两人朝城中走去,路过城门,只听见一个女子在门边哭泣,那女子着一蓝色长裙,哭得梨花带雨。
“这位姑娘,何事如此伤心?”笙潇听得女子哭,心生不忍,上前询问。
“苍云少主就要和锦然姑娘成亲了,我从小仰慕苍云少主,如今听得他与锦然姑娘的婚讯,难免伤心。”那女子望着笙潇,又呜呜伤心地哭起来。
“苍云少主和锦然姑娘?”笙潇望着那女子,满脸不敢相信。
“是啊,那告示可是玉兰宫的人亲自粘贴的,上面还有方盛族主的御印和封记,还能有假?苍云少主一成婚,这城中不知道有多少姑娘要伤心了,以前我见着她们总是很讨厌,如今看来,我们同是可怜人。”那女子一边落泪一边说着。
笙潇回头望了望鹿鸣。
“你再说一遍,苍云少主要和谁成亲!”鹿鸣望着那女子,声音中带着震惊和怒气。
“锦然,锦然姑娘……”那女子似乎是被鹿鸣吓着了,弱弱地说到。
“笙潇,上马!”鹿鸣说着,翻身跃上马背,快马加鞭朝着玉兰宫宫门而去,笙潇也快速追了上去。
鹿鸣已经到了城门口,“快进去通报,我是梨族琴歌少主的花匠鹿鸣,我要进去。”鹿鸣站在玉兰宫门口,心中已经万分焦急,但还是不能乱了礼节。
鹿鸣心里琴歌一定是出了事!
很快,鹿鸣便远远地看见一个蓝色的身影,是苍海。
“苍海少主,我是琴歌的花匠鹿鸣,不知苍海少主可还记得。”鹿鸣望着苍海,行了行礼。
“鹿鸣,快进来吧。”苍海望着鹿鸣,又望了一眼笙潇。
“这位是我和琴歌的朋友。”鹿鸣解释到,苍海点了点头,带二人进了玉兰宫。
“苍海少主,我在城中听闻苍云少主要和锦然姑娘成婚,此事可是真的?”鹿鸣问苍海,苍海点了点头。
“琴歌可知晓此事?琴歌在哪儿,知琴阁吗?”鹿鸣问到。
“琴歌少主暂时不知晓,琴歌少主受了伤,在知琴阁休养。”苍海答道。
“琴歌受伤了?苍海少主不必送了,我们马上自己去知琴阁。”鹿鸣听见琴歌受伤,心中更加着急了起来,握住笙潇的手,朝知琴阁快速跑去,还好之前来过一次玉兰宫,对玉兰宫还算是熟悉。
推开知琴阁的大门,鹿鸣急匆匆地冲了进去。
“笙潇,我先去看琴歌。”鹿鸣松开笙潇的手,快速朝大殿中跑去,笙潇还在门口喘着气。
“鹿鸣?”鹿鸣在大殿中遇到从阁楼上下来的晚晴,鹿鸣没有停留,三步两步跑上了阁楼,推开了琴歌的房门。
琴歌安静地躺在床上,陲渊老者坐在房间的桌边,苍云站在床边,刚刚喂琴歌吃下今日的药。
“琴歌!”鹿鸣快速冲到床边,看着床上的琴歌,昏迷不醒,依然满脸苍白,嘴唇乌黑,看上去状况很不好。
“鹿鸣?”苍云望着鹿鸣。
鹿鸣望了一眼琴歌,又站起身来望着苍云,“琴歌怎么了,怎么会受伤,你是怎么保护她的!”鹿鸣质问着苍云,眼中有怒火。
“鹿鸣,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琴歌,她中了毒……”苍云惭愧地望着鹿鸣。
“中毒,为何会中毒?谁下的毒?”鹿鸣严肃地望着苍云。
“她被黑血蜈蚣咬了,是为了我,都是我不好。”苍云的声音无力,一晚未眠,现在的他看上去也十分憔悴,心死了,若不是要照顾琴歌,他也绝打不起精神来。
“琴歌何时能醒来。”鹿鸣好像也是第一次看见苍云如此落寞,他尽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问苍云。
“至少要七日。”苍云说到。
“七日,七日……”鹿鸣念着,突然想起刚刚在城门外听到的告示,刚进来被琴歌的病情牵引着心情居然忘记了这件事。
“苍云,我问你,你可是要与锦然成婚?”鹿鸣的拳头握紧,望着苍云,鹿鸣了解琴歌,琴歌的心他自然是知道的,琴歌喜欢苍云,若是说这几日琴歌突然改变了心意,鹿鸣是绝对不信的。
苍云望着鹿鸣的眼睛,满脸死灰,点了点头。
“琴歌可知道此事?”鹿鸣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他在生气,握紧的手颤抖着。
“琴歌不知。”苍云说到。
鹿鸣再也忍不住了,他左手抓住苍云的衣领,右拳重重地打在苍云的脸上!鹿鸣这一拳中充满了力量,苍云被打倒在地上,嘴角流出血来,他望着鹿鸣,眼中只有歉意。
“你为何要负她!”鹿鸣怒不可遏的声音在知琴阁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