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神世帝在听涛殿内将龙案拍得震天响,骂道:“好你个幸北之,诚心让朕下不了台是吧?!再如此,朕也寻个清静的去处,还是回我的庙里待着!”
幸北之低着头并不搭茬,他知道只要神世帝把火气发泄出来,再说话才有用。
可是神世帝却瘫坐在龙椅内,不再骂人,幸北之抬起眼皮偷偷瞄了一眼,他正喘着粗气,毕竟年纪大了,这么骂人也让自己受不了。
“是的,朕是想捧杀这母子俩!”神世帝突然轻声说道。
幸北之猛然一震,抬起头来看着神世帝,只见他平静的继续道:“朕不是不知道怀曼奴的种种,可千不念万不念,她是珩儿的母亲。那不争气的,是珩儿的弟弟啊!”
“圣上尚且顾念这点血浓于水的亲情,他们可有如此想呢?”幸北之问道。
他不需要神世帝回答,继续说:“二皇子从出生到现在,没有感受过一丝来自母亲的温暖,没有一次得到过手足的帮助。甚至...”他顿了顿,还是尽量平静的说:“甚至,这母子俩就是让他凄苦入骨的人。”
幸北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问道:“从二皇子离京开始,就一直没有逃脱被追杀的厄运,不知道您听说了吗?”
“不是有季山道人吗?”神世帝一听这话,迅速起身问道。
“是,季山道人一次次救下他的命,可只要买凶者不死心,他的危险就不会少。”幸北之道。
“你的意思,买凶者是?”神世帝用手指叩了叩桌面,大家都心知肚明。
幸北之点点头,说:“所以,您再这么延宕下去,就是增加二皇子在外面的危险。”
神世帝“哦”了一声,又坐回龙椅内,陷入沉思,挥手让幸北之回去。
当花映匆匆跑到疏桐宫告诉怀曼奴,四皇子主动请命,接管皇家办厂时。正在修剪寝殿中盆景的怀曼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一剪刀剪掉了半边盆景。
“你说什么?”怀曼奴愤怒地将剪刀扔到地上,着急地问道。
花映将打探到的话原原本本又与怀曼奴说了一遍,气得她胸口又闷疼起来,唤道:“快把那忤逆子叫进宫来,就说我病了,让他快些。”
“是是是!”花映应着,赶忙跑了出去。
次日早朝,大家都在等着神世帝定夺,皇家办厂究竟该由谁来接。近八成的人都觉得是四皇子无疑了,却不料,谷春只是宣读了圣旨,皇家办厂由神世帝同父异母的亲王萧宪督办,而协助他的还有儿子萧商!
这真是谁都没有想到的,据说也是萧宪自己主动请缨的结果。朝堂上,看热闹的人居多,都觉得这翻来覆去不过是皇家利益的事,却不知道,萧宪的登场将带来一场腥风血雨,险些颠覆了整个神世。
不过一切都要回到昨天下午,怀曼奴一边痛斥不懂事的儿子受人唆使,不知死活的要去接烂摊子,母子俩闹了个不欢而散。而不久,几乎消失了的宝瑟传来消息,笃定的说:青阳公主与萧商有染。
怀曼奴正抓破了脑袋找不到谁可以代替自己的儿子,去督办皇家办厂,真是一个及时的消息。怀曼奴很快将目光盯上了萧商,并让花映派宝瑟前往萧宪府邸,以他儿子的丑事相要挟。这才有了萧宪痛斥儿子后,连夜入宫面圣,主动请求督办各厂的结果。
表面看来,怀曼奴将萧宪捏得死死的,却不知萧宪还要感谢她,提供了这么一个大展身手的好机会呢!
谷春念完了圣旨,又称神世帝龙体抱恙,今日早朝取消。来了一招闭门不见,幸北之也很是无奈,看来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他既怕萧珩被怀曼奴所害,却也难对萧拓下狠手。
朝中翻云覆雨等闲间,大皇子萧珣的队伍已经安全抵达长洲司牧府。
这给正愁着怎么甩掉杭一合的庾珩提供了一个绝佳的借口,因为大皇子的口谕传来,要让杭一合速速赶回司牧府面见自己。却没有提及其他任何人,看来自己可以顺理成章的打发走杭一合,并随岑氏兄妹踏上寻找花煞的道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