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等着看热闹的杭一合枯等到子时都没有见人回来,实在有些熬不住。陪在一旁的冉胥也是将能讲的话题都跟杭一合说了一遍,现在已经相对无言,无精打采。
“哎……先睡吧,先睡吧。明天一早还要去观潮县呢!”杭一合终于发了话,冉胥起身告退。
林顿那边,才去到守备府便受到冷遇。一群官兵哄闹着在耍钱,突然闯进来的林顿,打断了他们的兴致。很是不悦,为首的军官便骂了句:“哪里来的家伙?也不问问这是什么地方,领了人马长驱直入,是要找事消遣吗?”
“五爷,五爷!”有个得了风声的士兵打量了林顿许久后,贴着那骂人的耳朵道:“听说今日京中来了人,可别是他们。”
五爷眼珠子一转,立马换了笑脸,京中来的不过是些吸血鬼,好生伺候走了便是,自然不必闹僵。这才缓缓口气,道:“刚才兄弟们正在兴头上,突然一打断说了些丧气话,大人莫恼。”
说话间还邀请林顿:“一块来耍上两把,解解乏累。”
林顿骑坐在马背上,听了五爷的话手执马鞭,压低了身子,唤五爷过来:“你就是五爷是吧?你过来!”
五爷很不喜欢林顿这招呼狗一样的姿势与口气,却碍于对方是京官也只能心里骂两句,抬脚走上前去。
人到跟前,林顿扬手就是一鞭,正正打在五爷的眼睛上,顿时鲜血直流,五爷痛苦的捂着左眼在地上翻滚嚎叫。
“老子杀了你!老子要杀了你!”五爷杀猪般的嚎叫后,是一声接着一声的威胁。
林顿纵身下马,又是一鞭,那耍钱的桌子应声断为两半。
“哇!”官兵中惊呼一声。对于这些闲散惯了的无能之辈而言,林顿这一鞭无论力道、准度都是他们望尘莫及的。
“夏官府奉旨钦差林顿办案!哪个杂碎还敢多言?”林顿的脸突然狰狞起来,目露凶光,四下里望着。
目光所及,那些官兵都齐刷刷的低下了头,不敢看林顿的眼睛。
“林将军息怒,林将军息怒!”匆匆赶来的瀛洲守备,气喘吁吁的跪地求饶。
“瀛洲守备,赵肃方?”林顿转头问跪在身后的人。
“是是是……正是下官!”赵肃方擦着额上的汗珠,声音有些颤抖。
林顿向前走了两步,用鞭子杆抵着赵肃方的额头,往后用力,将整张脸推了起来。赵肃方受此大辱,却不敢吱声。
“赵大人行伍出身,可知军中有比武的规矩,不如你我比试一场,生死定输赢?”林顿看出这是一个贪图安逸的鼠辈,不停的冒着虚汗,早已经没有了军人的做派。
赵肃方都不需要思考,就知道林顿可以在几招内轻取自己的性命,于是只能求饶道:“林将军威名整个神世无人不知,小的哪里敢与您挑战?还请大人饶命!”
“无人不知?”林顿重复着这四个字,突然甩出手中的马鞭,直打到跪伏在地的耍钱士兵身上,怒吼道:“他们不知,他们只知道享乐,不知道我们是用牺牲和鲜血保住神世的安宁!他们不知道戍边的将士,无时无刻不在面临死亡的威胁!他们甚至不知道,军中耍钱是死罪!”
“林将军饶命啊!”
当最后一句话冲口而出的时候,跪地的士兵无不哀嚎。
“强将手下无弱兵啊,他们今日的局面,是谁造成的?”林顿看着赵肃方问道。
赵肃方眼睛一闭,知道今日是在劫难逃了,忍不住笔头一酸,道:“是下官治军不严,酿成今日祸事,将军要杀就杀下官吧。”
“你,自然该杀!但不是现在,等我清算好了,再一并收拾。”林顿冷冷道。
转过身,看着守备大院中近百名官兵,林顿只觉得心中一凉,悲愤道:“瀛洲是神世海防第一线,也是京都的最后一道屏障,就你们这样,神世何安?君上何安?”
官兵中传来啜泣声,不知是悔恨还是害怕。
林顿转身,进了守备大堂,赵肃方及几个官员迅速跟了进来,听候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