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之间的对话才开始比较含蓄,都不愿点破,可随着庾珩与岑以末兄妹离奇故事浮出水面,四个人就如久未谋面的挚友一般闲聊起来。
“这么说来,庾主簿落魄之时,拿出馒头救你的是以微姑娘,而当你有机会飞黄腾达时,却又把这个机会给了以末兄?”杭一合听完了庾珩在瀛洲前两天的经历,总结道。
“其实,一直以来都是岑兄和以微姑娘在帮助我,当时在码头,那些富商都认为我手无缚鸡之力,赏口饭吃的机会都不给,若非岑兄劝我坚持,帮我扛了那些大麻袋,只怕我早就饿死了。”庾珩深知季山不会让自己饿死,却为了突出岑以末对自己的重要性,这么说着。
“当真神奇,庾珩识文断字,入府衙谋官,也算顺其自然。可是...”杭一合看了岑氏兄妹一眼,没有问下去。
“可是,为什么我兄妹二人成了河盗是吗?”岑以微有些不乐意地问道。
“唐突了,唐突了!”杭一合故意赔罪道。
“我们兄妹二人确实是河盗,没有什么好唐突的。”岑以末赶紧出来打圆场,然后继续说道:“当年带我兄妹出海的东家姓沈,刚刚卖了一船米,他说要去进些丝绸出海去卖。于是带着进货的钱,便出发了。我是他的账房先生,自然形影不离。妹妹留在船上,陪伴沈东家的夫人。可就在我们看好了货,回到船上时,才发现一船人都被河盗杀光了。妹妹带着夫人逃了出来,算是保住了性命。”
“那伙贼人兴许是没有找到财务,便一路偷偷跟踪我们。我们毫不知情,找了家客栈落脚,半夜那伙贼人又潜进来,沈东家与夫人均被贼人杀害,我也身受重伤,险些被一刀毙命,还好妹妹救下了我。”岑以末回忆着那个恐怖的血色深夜,却刻意隐瞒了一些东西,因为他们后面也未曾求证过,只能算是兄妹二人的猜想。
“那以微姑娘肯定武艺超群啊。”杭一合接着岑以末的话茬说道。
“倒也不是这样,那持刀砍来的贼人似乎与妹妹对视了一眼,就失去了意识般的晕倒在地。一探鼻息,已经毙命。”岑以末说道。
“如此神技,还是第一次听说,是在下浅陋了。”庾珩说话间又转头看了一眼纱幔遮住面庞的岑以微。
杭一合却感觉后背一阵发凉,心里琢磨着,下船时与岑以微对视了一眼,自己会不会死?
庾珩以为杭一合会跟刚才一样配合度极高的谈下去,哪知此刻他正在发呆。于是在石桌下伸脚踢了他一脚,杭一合恍然间看到庾珩正盯着自己,尴尬一笑,抬起茶来喝了一口。
“岑兄,后来可有打听过当日那伙贼人来自何方?”杭一合放下茶盏问道。
“只怕是一伙流寇,见识了以微的杀招,就又一哄而散了。”岑以末说道。
“当啷!”金属敲击石桌子的声音传来,东西是从岑以微的衣袖中掉出来的,吓了另外两人一跳。定了定神,仔细一看,原来是个飞镖。
“我们是循着这个飞镖来的。”岑以微说道。
看到飞镖上那个显眼的放血条,庾珩与杭一合对视一眼,又是这枚飞镖。
杭一合也从随身带着的锦囊中取出两枚飞镖,三枚飞镖并排放着,一模一样。
“看来,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得把双方的矛盾肃清一下,你们觉得呢?”杭一合无奈的一笑,然后开门见山的说道。
庾珩则拿起三枚飞镖,仔细的看起来,心里能够浮现出来的依旧只有血罗刹,可是这兄妹二人与血罗刹有什么过节呢?想到这里,不觉抬眼,看向兄妹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