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两天在马背上奔波,每天夜里又都睡得不是很安稳,杭一合的身子自然吃不消。
次日清晨,出发之前他便提出要去坐在马车里,好好休整一番,林顿与冉胥负责控制队伍行进速度。徐阳一听杭一合要坐马车,第一时间提出:“下官看着杭大人身子虚弱,让您独自个儿坐车,下官着实不放心。再者,两个人同乘一车,也更加暖和些。”
杭一合乍一听,心中是抵触的,可是转念一想,徐阳这样的人主动示好,定然是有话要说。于是,拍了拍徐阳的肩膀,说道:“杭某确实身子不适,有您照顾,自然是好的。”
说罢,踩着矮凳便钻进了徐阳的马车。徐阳随后也踩上矮凳,临上车前,回头瞥了一眼叶莫,果然对方脸色不佳。不过,对于徐阳来说,正合心意。
“徐大人,您先别说话,我先睡上一觉,醒来再说!”杭一合在徐阳进来之前,已经铺好了棉被,在车中就要补觉,独独给徐阳留下一个小角落入座。
“好的。”徐阳原本一肚子的话,现在杭一合先声夺人,自己也只能乖乖坐着不出声。
就这样,杭一合想着昨夜庆元帝的话,迷迷糊糊睡着了。
一行人从出了京都至今,表面上看着风平浪静,实则多方势力纠缠,暗潮涌动。而京都之内,局势也在发生微妙的变化。
苏海棋每天都到天牢中来,除了送饭之外,便是陪萧珩说说话。今天他带来的消息是关于册立东宫的。
“他们说,春官府已经看过日子了,说是今年星象相冲,不宜立储。大皇子册立的日子,定在正月初五。”几天来,苏海棋多少了解了萧珩的性子,他不是那种很容易流露情感的人,相反萧珩遇事无比从容,说话也很是平稳。
不出苏海棋所料,萧珩脸上几乎没有便显出任何起伏,只是淡淡的说道:“他被立储是早晚的事,只不过很多时候他过于着急,往往画蛇添足。比如,急着将我关入天牢。”
苏海棋猛然抬首,问:“王爷的意思是可以肯定,此番受害是出自‘他’的手笔?”
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之间形成了一套特殊的代号,比如萧珣就是“他”。
萧珩微微点头,说道:“那日朝堂上,本王完全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细节,昨天突然想通了。”
一瞬间萧珩的眼神凉了下来,看得苏海棋打了个哆嗦,忍不住问道:“不知王爷是发现了什么?”
问出口才觉得自己多嘴了,虽然这些天来自己是萧珩唯一的信息来源,也彼此信任。可是,涉及到这么敏感的问题,萧珩不一定会告诉自己。
可是,萧珩话已经到了嘴边,不吐不快,便道:“那封书信通篇用齐明文字写成,并且信中没有明示收信人。他们肯定那个所谓的‘王子殿下’是我的依据,不过是信封上的一句‘给长流王殿下’。苏大人,你可否有心爱的女子?”
“这......”苏海棋脸臊得通红,他早已到了婚配的年龄,只不过心中所爱是朝中高官家的千金,故而即使痴男怨女两厢情愿,也不敢上门提亲。想到这些,觉得难以启齿,只是点头,表示肯定。
“你与那姑娘可否有过红叶传书的经历?”萧珩又问。
苏海棋再次点头,却不好说得太仔细。
“你是否会在信封上写上‘给某某小姐’?”萧珩再问。
苏海棋恍然大悟,接着萧珩的话道:“男女之情尚且是隐私,不可张扬,通敌叛国更是祸及九族的大罪,又怎么会在信封之上明示呢?”
“哈哈哈!”萧珩仰天大笑,拍手道:“正是如此!”
片刻又恢复平静,说道:“他们太着急了,着急着将所有矛头指向本王。可是,苏大人,这一点你我可以参透,英明如圣上又会看不透吗?”
萧珩始终相信自己的父皇,他这段时间被关在天牢,就像被人遗忘了一般,无人提审,无人过问。更是让他相信,神世帝只是想让他回避一些东西。而至于要回避什么?兴许,与册立东宫有关吧!他,是怕萧珩有夺嫡之心,为此做出过激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