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不自觉的捏紧了拳头,眼下的情形真有风雨欲来之感,莫非谛迷所指的就是这件事吗?如果仅仅是这样那还可以有回旋的余地,萧珩想过了,实在不行就将宋沛软禁青阳的事情说出。弟弟关心姐姐的安危,派人去看看,即便牵强也可以敷衍过去。
可是宋沛丝毫没有打算给萧珩留下这样的余地,他跪在地上,恳求皇帝同意让他们到秋官府去当面对质。神世帝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只要他点头答应,那就是承认自己的女儿不贞。任何一个父亲都不可能容许,可是宋沛在朝堂之上,已经直指青阳不贞,他现在能怎么办?
“如果走出这一步,便是向他们宣战了!”萧珩踌躇着,迟迟抬不起自己的脚,突然一个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谛迷!
这个声音萧珩是再熟悉不过,显然谛迷说的不错,只要站出去与宋沛争吵,那么就是在宣战。届时,不管宋沛背后的指使者是谁,都将成为自己的死敌。
“站出去吧,我把柏无衣没有带回的消息告诉你,公主府中的不是青阳公主。”谛迷的声音再次响起。
萧珩长舒了一口气,身体微微一颤,向前跨出了一步。
“宋驸马,你快收起这幅伪善的模样吧!开口闭口丝毫不顾及自己发妻的形象,当众污蔑不知何意?再者,长姐毕竟是一国公主,你方才说的话是要置皇家尊严于何处?”萧珩语气越发急促,不禁死死盯着宋沛诘问:“父皇大病初愈,你此般忤逆,岂非是要诛心吗?”
不知宋沛是冷还是被震慑住,身体一震,竟然无言以对。
眼见对方占了下风,萧珩选择乘胜追击,走下台阶去,站到宋沛身边,蹲了下来,开口道:“本王承认,昨夜确实派了人去你府上,那是因为你已经软禁长姐月余,令她受尽屈辱,为人弟的此时袖手旁观,任你胡作非为,还算人吗?”
“你...你...”宋沛手指萧珩,却吞吞吐吐,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索性一次把话说透吧,一把捏住宋沛伸出的手指,只听咔嚓一声,立马传来宋沛的惨叫。萧珩愤愤地一甩手,将宋沛整个人甩翻在地。
“你口口声声数落我的长姐,你呢?神世祖制,为驸马者不得纳妾。你倒好,外室通房不计其数,连私生子都登门入室了。如今此番作为,是在为你接下来想说的和离做铺垫吗?”萧珩居高临下,注视着宋沛。
宋沛果然是不经事的家伙,萧珩态度坚决的一通发问,他立马慌了阵脚,大声辩解道:“不是啊,不是的!父皇,不是这样的!”
神世帝眼前已经铺好了台阶,只要他顺着台阶下,这件事就算解决了。
“宋沛!你个没良心的狗东西!”
听得神世帝这么一声咆哮,萧珩这才转身重回台阶去。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群臣闻声纷纷下跪,劝慰神世帝。
“息怒?”神世帝反问一声,继而哈哈大笑,讽刺地说道:“朕是将自己的嫡长女许给他啊,这是他宋氏一门几辈子的福分,他却这般欺朕!就因我兰儿不能生养,朕对他养外室,有私生子一事,已经一再容忍。如今,他怎么?”
神世帝边问,边看向萧珩,萧珩立马会意的跪地高呼:“父皇,宋沛软禁长公主月余啊!”
神世帝长叹一口气,无奈的摆摆手,一下子跌坐回龙椅之上,双手撑在膝盖上,喘了几口气,心绪平复了才开口:“朕本想今日一刀要了你的狗头,可真心疼我兰儿,年纪轻轻就守寡。所以,你记住,这颗狗头,朕是为兰儿暂时给你存下,日后朕再听到什么闲言碎语,定不轻饶!”
“父皇,儿臣冤枉是小,长公主清誉是大啊!”萧珩添油加醋的说了一句。
“拖出去,杖责四十!”神世帝越想越气,终于没有让宋沛全身而退。
任凭宋沛怎么呼喊,神世帝都没有收回旨意的余地。萧珩则满心希望宋沛能一着急,喊出幕后之人的名字,可是看来四十杖不轻,但宋沛还可以承受。心中暗叫,罚轻了!
只不过,今日朝堂上这么利用青阳大做文章,不知道日后怎么面对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