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华手扶着椅背缓缓地站起来,走到了仿佛意犹未尽的杜衡面前,盯着杜衡的眼睛说道:“那我的命是不是也跟她一样,是你的牺牲品呢?”
杜衡忽然之间从凌霜华的身上感到了一股寒气,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眼睛躲开了凌霜华。他有些底气不足似地说道:“她怎么能跟你比,你是七品县令的夫人、是官太太,她是什么东西,不过一介草民罢了!”
凌霜华不依不饶地继续说道:“所以,她的命运更是任由老爷捏来揉去,对吗?”
杜衡回道:“她自己要守活寡,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不过是做为一县之长,对她的贞烈行为进行一下表彰,谈何捏来揉去!”
凌霜华反问道:“那如此说来不立也罢,老爷就不用说好话去求丁尔康了,岂不更好!”
杜衡一跺脚冷哼了一声,对着凌霜华说道:“现在可不是她想立就立,想撤就撤的时候了,圣旨一下来她就是活人祭品,这辈子都得为这个牌坊守着,任何差池不能有,除非她死了,为这座牌坊殉葬。那个时候我再给她申请一座牌坊,一个女人一辈子能拥有两座贞洁牌坊,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好事情呀!”
凌霜华听着杜衡冷若冰霜的话语,想着他以往的卑劣手段,不禁气得浑身打颤,她强压着怒火说道:“别人的命运在你的眼中就这么不值一提,命如草芥吗?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成的,如此的冷酷凶狠!”
杜衡看了看凌霜华,认真地说道:“我只对不相干的人冷酷,对你我从来是十二分的真心。为了你,我可是把所有的东西都抛弃了,你怎么一直都不明白呢?”
凌霜华悲愤地冲着杜衡说道:“包括你的良心吗?”
杜衡不加思索地回道:“对,包括我的良心和友情,我统统都丢掉了,要不是这样子,你今天就是丁夫人了!”
凌霜华说道:“哪怕你娶的是一具行尸走肉也不在乎吗?”
杜衡咬牙说道:“对,只要你姓杜,我就开心。我想要的,爱的东西,我绝不能让别人抢走!这个原则你不是知道吗?”
凌霜华已经听杜衡说过无数次他娘的故事,她刚开始还有些同情杜衡的娘亲,听的多了她反倒是有些恨起那个从未谋面的女人来。
凌霜华说道:“你娘是个可怜人,可是可怜人自有可恨之处。她若不是顽固偏执,你爹也不会不爱她。她可怜就罢了,还把这些品质都教给了你,你照照镜子看看你此刻的模样,面目狰狞又利欲熏心。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关键时候却把我推出去,替你消灾弥祸。你如今就不怕我跟上丁尔康跑了吗!”
杜衡听了凌霜华的唾骂,他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
他使劲按住跳动的肌肉,用哀求的眼神盯住凌霜华说道:“夫人,就这一次,你救我迈过这个坎儿,这辈子我给你做牛做马,你让我干嘛都行!”
凌霜华冷冷地说道:“若是让你下跪呢,你肯吗?”
杜衡一听不由分说“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凌霜华的面前,嘴里说道:“夫人,你救我!”
凌霜华此刻已经完全看清了杜衡的嘴脸,她鄙夷地看了杜衡一眼,嘴里轻蔑地说了句:“好吧,你若是在此跪一个晚上,明天我就上门去求丁尔康!”
说完后转身走出了书房,不再看杜衡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