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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十七章牌坊往事(14)下一站,晋阳书院

  丁尔康此刻正安静地在书院的教室里收拾行李,十年苦读,三岁在家开蒙,八岁怀覃书院学习,十三岁秀才高中,他心里百感交集。在怀覃书院生活的四年,是他从一个黄口小儿到谦谦君子的五年,人生最关键的时候都在这里度过,秀才高中后他将去官办的书院继续学习,为接下来的乡试做准备。

  清朝考中秀才后,还不能做官。接下来,还要继续考,由各地的秀才,统一到各省城参加考试,称之为乡试。一般在秋季八月举行,故又称秋闱。考中的被称作举人,第一名被称作解元。解元最着名的人物就是唐伯虎了。(此君高中解元之后,与江阴徐经(着名旅游爱好者徐霞客之高祖)入京参加会试,因牵连到徐经科场案中被下狱,后来被当时的弘治皇上罢黜为普通小吏。唐寅被黜为小吏后,个人深以为耻坚决不去就职。归家后就和老婆闹不和,估计是一腔怒火全部转移到老婆身上,左看右看均认为是老婆颧骨长得高,有妨夫运,最终闹得休妻方才罢手。

  功名,老婆都丢了的唐寅从此心无旁骛,在字画上潜心修炼终成一代宗师,也是应了“福祸相依”的古训了!

  乡试每三年一次,全国每次录取的举人也就一千多人,和我们现在的录取制度很像,比如青海西藏等偏远地区录取分数就很低,山西,河南等人口大省,录取分数线就极高,人数还极少。北京这个帝师当时也享有各种优惠政策。犹记得自己当年上高三时班里忽然转来了一堆和岳云鹏口音一样的人,他们在高考前夕从河南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我们相较河南而言分数线低,人数录取比例高。于是,我就被这些小岳岳的老乡们挤到了临汾那个小地方,连省都没出去。。。

  依次类推,那时如果能考上举人,相当于现在考上北大、清华了。不过那时的举人还可以享受国家补贴。

  丁尔康现在还只是秀才,离他的三状元祖先们还差着“举人、进士、状元”三个台阶,仍然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丁尔康抚摸着他的课桌久久不忍离去,怀覃书院的一砖一瓦,一椅一凳,还有那着名的打板子风波,想起来都让他留恋不己。他甚至是有点留恋地抚摸着那条打板子时趴过的长板凳,“吧、吧、吧”花椒板子落在屁股上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一想到杜衡的那句:“就知道吃,吃,吃”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院长看到了教室里的丁尔康,踱步进了教室。丁尔康是他最优秀的学生,教书几十年像丁尔康那么有灵性和天赋的学生太少了,他太喜欢丁尔康了,可是他也清楚,他只能带丁尔康走到秀才这个位置,如果要走更远,他必须去省城的官办书院,那里随便一个先生就有可能是进士出身,更别说还有一些当朝大儒坐镇了!他招呼丁尔康坐下,丁尔康谦卑地垂手站立在院长一米远的合适位置,说道:“院长,学生这四年承蒙您的抬爱,内心不胜感激,今日一别,还请院长训示。”院长满意地点点头,这个学生培养的真不赖,没有因为中了秀才就放肆骄傲,失了礼数。他和丁尔康说:“省城的“晋阳书院”是咱山西最好的书院,修建于嘉靖九年,由当时山西按察副使陈讲,在侯家巷的瓜菜地,辟建院舍,开办了“晋阳书院”,召收城中学士、仕子讲读于此。是山西文脉所在地。书院有位先生姓曾,是我旧时同窗好友,我已修书一封,你可拜在他的门下,他自会对你有照应。”丁尔康一听,忙双手接住书信,跪了下去,深深地叩了一个头,说道:“书院五年寒窗,已经给院长添了太多麻烦,今又要叨扰院长的同窗好友,叫尔康如何相报?”院长笑着扶起了他,对他说道:“还记得那顿五十大板吗?但愿你不要记恨才行。”尔康忙道:“院长,您知道吗?正是那顿板子才把我打醒了,不然我每天忧着那些个俗物,如何能今日得中秀才呢?刚刚我还在回忆那天的情景,仿佛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谁知五年到过去了,院长,你一定要珍重啊!等学生学成归来,再和院长汇报情况。”

  丁尔康依依不舍地告别了院长,背上行李,回到了南马。晋阳书院八月才开学,他有两个月的时候可以休息,放松一下辛苦了十年的脑子。

  南马,我丁尔康回来啦!

  此刻父母亲正在村口焦急地等着他的归来。

  丁尔康看见了父母的身影,眼睛湿润了起来。他明白他身上的责任,负重前行对他来说已经习惯了,可是一看到白发苍苍的双亲,他仍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他跪了下去,边磕着头边说:“父亲母亲,孩儿考中秀才回来了!”

  他的父亲还可以,母亲却早已经哭了起来:“孩子可算是回来了,终于能歇歇了,娘亲给你做了你爱吃的,快起来咱们回家吧。”

  丁尔康第二天仍是一大早就起了床,漱口洗脸完毕,捧着书钻进了书房。

  杜衡呢?此刻他在干嘛?

  杜知府正带着他去同僚好友、七大姑八大姨家赴“中第宴”,类似于今天的“升学宴”。知府家公子初次县试就三试通过,高中秀才自然是要好好庆贺一番,杜衡就像一个傀儡木然地听从父亲的安排。

  一日在父亲的一位故交家他偶然听到有人在说:“贵公子有无婚聘,如此这般的人物,必是凤台府第一女婿人选。”就听杜知府回应道:“小儿尚未婚配,如有合适的人选,可以考虑哦”

  杜衡的脑袋里顿时像响器在嗡嗡嗡地吹,“我这是已经到了要成家的时候了?可是为啥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头却是那么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