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尔康强压着悲愤脑袋里急速地思考着,他已经不是二十年前的孩子了。
这样的重逢他想过,“冲上去揪住杜衡的衣领指着他的鼻子,大声地责问他为何要害自己”,丁尔康在脑海里一遍遍地上演过这种场景。
答案只有一种,杜衡冷冷地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蔑的啍鸣,然后再轻轻地掸掉丁尔康抓着的双手。
丁尔康在自己的世界里也没有给自己一个高级的答案,他被杜衡用权势秒杀了。
终于回到现实,两个人二十年后短兵相接,丁尔康冷静了下来,他没有冲上去指着鼻子责问杜衡。
一切都等弄清楚了再说,贸然亮出底牌,只会死的更惨。
整理好自己的思绪,丁尔康停住筷子抬头对杜衡说道:“子美兄,还是你最了解我,知道我最爱的是什么东西。这家的菜肴样样都美味,十分合我的胃口,子美兄破费了!”
杜衡其实正得意地等着丁尔康的发难,他好充分使用自己县太爷的雷霆手段,把丁尔康像落水狗一样痛打一番,从心里和生理上让丁尔康彻底地被打败。
他万万没有想到丁尔康竟然赞美起了“复春楼”的菜品来,杜衡不自觉地用手按住了桌子站起来,身子向丁尔康的位置使劲地抻了过去,他用力地盯着丁尔康的脸,半响后干笑了起来,“哈哈哈”的声音像是夜枭在嚎叫。
笑完后他伸出了大拇指说道:“尔康,“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变了!”
丁尔康也直愣愣地盯着杜衡说道:“子美兄,我没变,发生变化的是时间而己。”
杜衡点点头说道:“对,对,咱俩谁也没有变,只是时间变了!说得好,说得对,尔康,咱们今日不叙旧,只谈公事,如何?”
丁尔康笑着说道:“子美兄说的对,咱们只谈公事不叙旧。可是咱俩有啥公事可谈呢?”
杜衡也笑着回答道:“是啊,和你有啥公事可谈呢,不过你既然是焦家聘请的先生,旁听一下也无可厚非,若是为兄有说的不对的地方,你可以指出来咱们共同讨论,如何?”
丁尔康拱手答道:“既然子美兄这样子讲,我也就不推辞了,旁听就可讨论谈不上!”
杜衡本也没有指着丁尔康能有什么建设性意见,他只是惺惺作态一下,谁知道丁尔康竟然顺着杆子就往上爬,没有一丝拒绝的意思。
杜衡暗暗对自己说道:“一介草民,谅他也翻不出什么花来!”
想到这里,杜衡对焦家老太爷说道:“老爷子,你对咱们立牌坊的事情有何高见,请速速讲来。”
焦家爷孙俩忐忑不安地看着丁尔康和杜衡打了半天的机锋,正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听到杜衡相问,焦家老太爷快说道:“立牌坊的事情全凭大人安排,我没有什么高见!”
杜衡一听焦家老太爷表了态,正高兴地准备说话时,就听仲文施了一个礼拱手说道:“大人,小民有话要讲。”
杜衡知道仲文已经考中了秀才,也算是有功名在身的人,不能不听他讲几句,杜衡谅他也讲不出什么妖娥子来!
杜衡对仲文点点头说道:“焦秀才难道另有话说?”
仲文点点头说道:“大人,焦家的这块贞洁牌坊可不可以不立?”
杜衡不敢相信地大声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仲文继续又说了一遍:“焦家的贞洁牌坊可不可以不立?”
杜衡手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大胆,你敢当着本官的面胡说八道,是何人给你撑腰呢!”
说完,眼神冲着丁尔康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