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华其实正巴不得杜衡不回家呢。
杜衡一回来她至少要强挤出些虚伪的笑容,人前假扮一下恩爱夫妻。
杜衡又是个不轻省的人,晚上就寝后总会趴到凌霜华的身上,巡查一下他的“自留地”,这让凌霜华十分地讨厌。可是,她是杜衡名媒正娶、八抬大轿抬进门的媳妇,于情于理凌霜华都只能忍受下去。
这么多年过去,凌霜华已经是无波无浪亦无欲了。
有时候时间真是一剂最好的疗伤药,好到她已经快把丁尔康的样子都忘记了。
原先在梦里丁尔康还面目清晰、笑容和熙,现如今再梦到已经是背对着自己,不再说话。
凌霜华常常是刚想伸出手去抚摸丁尔康的脸,就从梦中醒了。
醒后她痛苦地问自己:“难道是梦里也不可以吗,两个人的缘份竟然这么的寡淡?”
日子一长凌霜华也就渐渐地放下了刻骨地相思,用写字、绣花来打发时间。
她绣的花永远没有成品,绣到一半就拆掉重绣,再拆再绣,图案也永远只有一种--“各色菊花”。
春香看着凌霜华拆过来绣过去的,眼晕地狠。
她不解地问道:“夫人,你这拆了绣绣了拆的到底图个啥呀,奴婢每天都看着眼晕!”
凌霜华说道:“玩呗,没事干打发时间!”
春香不禁摇一摇头说道:“念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夫人就更不一样了!有这闲工夫我早就做成好几身衣裳了。”
凌霜华风淡云轻地问了一句话:“春香,你说我要是把你许给老爷做妾,不知道老爷会不会答应呢?”
春香顿时脸红到了脖子上,她用手遮住了脸害羞地说道:“夫人,莫要开奴婢的玩笑,奴婢哪里敢有那样的心思。”
凌霜华认真地说道:“我看你腰圆胯大、下巴丰润,应该是个好生养,有子女运的人。我和你家老爷成婚这么多年也没有生养,不如把你收了房替老爷生养儿女吧!”
春香不敢接这个话茬,她何尝不想当妾,至少比当丫环来得体面、滋润些。
她也偷偷地在杜衡面前扭捏作态过,把腰肢如轻风拂柳般地展开,声音尽量地放轻柔些,面色微微酡红。
可是杜衡就像是个瞎子一样压根看不见,感受不到,气得春香背地里不知偷偷地骂过杜衡多少次“榆木疙瘩”!
凌霜华是真心想给杜衡纳个妾,一来可以减轻一下自己的压力,省得杜衡心思全放在自己身上,让凌霜华疲于应付。
二来如果春香再生养几个孩子,杜衡有了后代,凌霜华的愧疚也会减轻许多。
所以,凌霜华是很认真地在做这件事情。
春香知道杜衡的态度,她也不想让凌霜华看出自己早有当妾的心思,所以她假意地拒绝道:“夫人,奴婢愿意侍候你一辈子,你不能不要奴婢啊!”说的时候情真意切、态度坚定。
凌霜华不知道春香有这样的心思,她还以为春香是真的要侍候自己一辈子,不禁劝解道:“我能照顾好自己的,你不用担心我,若是老爷不同意我也一定给你找个好人家嫁了。”
春香气得在肚子暗暗地骂着凌霜华“再好的人家,能好得过知县吗!看不出来我只想嫁给老爷吗,真是榆木脑袋—笨到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