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跪了许久,他渐渐地收住了哭声,呆呆地、什么也不想地跪在地上,自然死去的娘亲没有给他任何回复。
天黑了下来,刘管事悄悄地走进了屋里,他搀扶起已经麻木了的杜衡,把他扶回了卧室床上,帮他脱掉外套,服侍他躺下,并且厚厚地帮他盖上了被子,对杜衡说道:“老爷,你先睡一觉,醒了以后就什么都忘掉了。”然后就转身出去了。
杜衡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睡着了,他今天真的太累啦。
第二天一大早,杜衡起来后对刘管事说道:“今天你去焦家跑一趟,递个贴子约焦家老太、仲文、秀珍,对了把他们的老师丁尔康也约上,约他们去“”复春楼”吃饭!”
刘管事问道:“老爷确定也约丁尔康起吃饭了吗?”
杜衡说道:“约呀,为啥不约,老同学才更应该坐在一起聚聚,你记得告诉丁尔康我是谁。”
刘管事点点头说道:“好的,老爷,我这就去办。”
丁尔康、仲文、秀珍一行终于回来了,从出发到回家三个人总共用了二个月时间。
马车一踏上陵高县的土地,秀珍就激动地扒着窗户不停地嗅着,仲文不解地问道:“嗅来嗅去你咋像个小狗一样呢?”
秀珍闭上眼睛对仲文说道:“你也闻闻,这才是家乡的味道呀,又甜又香就像是蜂蜜一样。还是家乡好要是再到外面呆上一个月,我估计是会疯掉的!”
仲文依言也闭上眼睛嗅了起来,嗅完后说道:“空气还真是又甜又香呢!平时也没有闻出来过,走了两个月反倒是闻出来了。”
丁尔康看着两个小儿女你一言我一语的对答,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微笑着,他无数次远行、归家,这种甜甜的味道是最清楚不过了。
秀珍和仲文说道:“你回家第一件事情是干什么?”仲文舔了舔嘴唇说道:“我要先去城南的肉丸摊上喝上一大碗肉丸,再吃一个旁边的油酥烧饼。你呢?”
秀珍也笑着说道:“我也是,我也是,肉丸汤我已经快想死它了。先生,你也跟着我们一块去喝肉丸汤,再一人一个大大的烧饼,好不好?”
丁尔康笑着点点头,他何尝不想念城南的肉丸子汤呢,只是碍于先生的身份,丁尔康不能表现得太馋猫啦。
“还记得为了一碗“德春”炒凉粉,挨了五十大板的时候了吗?”丁尔康暗暗地问自己。
青春真是一件消耗品,一眨眼睛就过去了。丁尔康感慨万千,他摸着自己颌下的半白胡须,想起那时候的自己也才十几岁,一眨眼睛就已经是须发半白、皱纹横生的老人家了。
秀珍和仲文只顾着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回家后要干的事情,根本没有注意到丁尔康已经是心思转了几转,伤春悲秋了好多番!
城南的肉丸汤果然没有辜负了归子的思念,每个人都喝了个碗净汤干,畅快淋漓。仲文甚至是挑衅似地问秀珍道:“要不再来一碗?”
秀珍用手抹了抹嘴角,不服气地说道:“来就来呗,谁怕谁!”
仲文则毫不客气地对店家说道:“老板,一个人再来一碗,汤一定要了舀得满满地,谁吃不完谁买单!”
店家拖着长调高兴地回复道:“没问题,一人一碗,满满的,谁吃不完谁买单哦!!”
句尾哦字特别长,更增添了些欢快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