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功夫只见一个身穿绸缎梳着圆发髻,头戴绒花的女子走了进来,这名女子进来就很爽朗地说道:“老爷,莫不是来了贵客,要不你也不会唤我过来,快说说是何方的贵客呢?”
张敝用手朝来人一指,对丁尔康说道:“这个就是拙荆王氏。”
又把丁尔康和来人介绍了一下:“这位是竹林书院的现任院长丁尔康,也是阮哲的弟子。”
只听见王氏很热情地过来拉着丁尔康的手叫道:“原来是大侄子,怪不得说是贵客呢!快坐下,别见外。”
丁尔康这时才顾上打量来人,只见她皮肤黑黄,脸上隐有麻子,嘴唇厚重,鼻子塌扇,身形还有点肥胖,看上去该女子在女人堆里实在是算得上丑字。
丁尔康心里暗想:“这么丑的女子何德何能配得上一等人才的张敝?”
就听张敝关切地和来人说道:“夫人,你今日身体感觉怎么样,千万不能累着了,让丫环们多干点活,你只管指挥就好。”
王氏听了不在乎地说道:“老爷没有事,年轻时候吃那么多苦都过来了,这会怎么就变得娇气了呢,我又不是纸糊的。”
张敞还时扭头和丁尔康说道:“我这夫人就是闲不住,每天忙里忙外的,就怕把她累着了!她可是我的大恩人,更是我的宝儿!”
说到宝儿时,王氏忙伸手轻轻打了张敝一下,然后娇嗔地说道:“这么老了,还宝呀宝的,不怕大侄子笑话吗?”
张敝对着王氏说道:“怕啥,宝儿就是宝儿,大侄子又不是外人。”
说完又扭头和丁尔康说道:“这么多年了我一直称她是宝儿,她真的是我的宝儿,我还是货郎的时候,有一天走街串巷到她的村子,忽然下起了大雨,我没办法只好各家各户敲门投宿,只有她给我开了门。由于受累加上受凉半夜我又发高烧又上吐下泻,都是她请医生把我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后来我病好就娶了她。她是个有福的人,自从嫁过来我的生意是越做越兴旺,做啥都挣钱,还给我生了两男一女,你说她是不是我的宝儿?”
张敝讲完后俯身和丁尔康说道,丁尔康这下子才明白张敝为啥会娶一个貌如无盐的女子当夫人。
丁尔康欺欺艾艾地回道:“还以为你会找一个像雪依那样子的人呢。”
张敝这时没说话,反倒是王氏开了口:“雪依呀,张敝给我讲过他的故事,人家看不上他,从来都正眼没瞧过他。再说了那娇娇弱弱的大小姐能陪他走街串巷,吃苦受罪?也就是我这粗皮老手的才能干了这种活,幸亏雪依找的是阮哲,跟上张敝两天都过不下去,这种穷日子一般人都吃不消!”
张敝接着说道:“所以我能有今天的成就,夫人的功劳最大。常常有人劝我再娶两房美妾放在房中,我一律摇头不准,夫人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我守着她就足够了,只要她健健康康的,没有别的奢求了!”
说完了张敝拉住王氏的手,两个人深情地对望着,此刻的王氏脸色绯红,眼波流转,好像被宠成了二八少女。
丁尔康看着眼前的一对,又想起了阮哲和雪依那一对,还有自己和凌霜华这一对,为什么爱情的定义只有一种,可是种类却有许多,各有各的味道,细细地品下来,张敝和王氏这一对却更接地气,更让人向往呢?
王氏这时站起来说道:“你们两个慢慢聊,我还得有点事情,先忙去了。不过老爷,这位丁贤侄我一看就投缘,你切不可怠慢了啊!”
张敝点点头说道:“明白,夫人,你忙去吧!”
王氏说完话后又像一阵风似的走了。
丁尔康佩服地冲着张敝说道:“师叔,您选人的眼光真好,夫人一看就是个宜室宜家的贤妇。”
张敝拈着胡须说道:“其实我知好多人都说她貌丑配不上我,但是我却从来没觉得。雪依很美却不属于我,王氏不美却一心一意为我,爱我、敬我、为我操持家务、生儿育女,我也爱她、敬她,美丑对她来说根本不重要,我看重的是我们一起走过的岁月,捱过去的苦。”
丁尔康彻底的被张敝这番话给征服了,他这个时候才更多的明白了什么是爱情。
爱情绝不只是风华雪月,你侬我侬。他更应该是相濡以沫,同甘共苦。
成功陪你君临天下,失败和你从头再来。而这一关有多少的情侣能经得住考验,有多少的山盟海誓都倒在了那里。
丁尔康和凌霜华又何尝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