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家老太爷一听仲文这么讲话,顿时面色一沉,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冷哼之声,然后对仲文说道:“胡说什么,秀珍怎么生活轮得到你管吗?立牌坊是全县人民的大事,也是秀珍亲口答应过的,最主要还是关乎到焦家的脸面问题,你一个小孩子家懂什么!”
仲文一听爷爷动了怒,不敢再说旁的话了,秀珍这时开了口:“爷爷,立牌坊这件事情我答应过的,一口唾沫一个钉,秀珍一定尽力配合,需要我干什么爷爷吩咐就是了。”
焦家老太爷这时脸色缓了下来,他说道:“秀珍,其实为你申请立贞洁牌坊,这是对你个人品性的表彰,伯贤死后你抱着牌坊嫁进我焦家,这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啊!所以县太爷说你品性高洁贞烈、质朴柔嘉,堪称全县女子典范!这才上表朝庭申请立贞洁牌坊,你说这是多大的荣光啊!”
秀珍听了焦家老太爷的话,缓缓地说道:“爷爷,我懂得,您放心吧!”说完秀珍告退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仲文也正准备告退时,焦家老太爷拦住了他:“仲文,你先等等,我有话要说。”
仲文只好垂首站在爷爷身旁,往秀珍走后焦家老太爷才开了口:“你先讲讲这一趟远行你有没有恪守叔嫂礼仪,对你秀珍嫂子保持距离?”
仲文一听猛然间抬起头来对爷爷说道:“爷爷,你莫不是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了吧?”
焦家老太爷说道:“不是我听到什么了,而是县太爷一听我让你们一起去开封府,顿时就着了急,已经把我叫到县衙去问过话了,怪我不应该这样子做。最近更是每日派人上门催问你们回来了没有,你说我能不多问一下吗?”
仲文反问道:“爷爷你怎么回的县太爷?”
焦家老太爷说道:“我只好拿出丁先生来打岔了,县太爷一听三个人一起去的这稍微放了心,可是仍然派人来通知明天中午“复春楼”赴宴,请你我和丁先生一起出席,你说怎么办?”
仲文想了想说道:“爷爷,宴无好宴,万一去了以后县太爷再说出点别的要求来,你说咱家怎么办?”
焦家老太爷来来回回地在地上踱着步,不停地思考着,半响后他说道:“可不是,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人家是一县之主,可是不去也不行呀,还说是连这点面子也不给县太爷,咱焦家可担不起这罪名哦!”
仲文忽然一拍脑袋说了句:“爷爷,不是也邀请了丁先生,咱们去问问丁先生好啦!”
焦家老太爷点点头说道:“也只能这样子了,丁先生见多识广,让他帮着出个主意也好,咱俩现在就去。”
仲文一听赶忙去马廐里套好马车,拉着爷爷往南马村赶去。
丁尔康这会儿正在书房弹琴,二个月没有摸过琴弦,他实在是手痒痒,所以一回到家就直奔书房。
从墙上取下挂着的琴,拿油布先仔细地擦拭了一遍琴身,直到琴身擦得光可鉴人才罢手,再逐一将琴弦调准音,琴准备好了以后,他点了一根檀香,在烟雾氤氲中轻轻地弹琴起来。
一首开指小曲《酒狂》弹奏得畅快淋漓,行云流水。接着是一曲《平沙落雁》,平沙过后是《离骚》。
不知道弹奏了多久,就听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丁尔康这才意犹未尽地收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