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好快,一眨眼县试的日子就快到了。
丁尔康已经把他该教授地倾囊相授,其它的就要看兄弟两人的造化了。
县试是在陵高县考试,由县官出题,伯贤和仲文基本上准备得很充分,笔走龙蛇地就做完了试卷,仲文甚至是还在考场上画了一张画。
不用几天放榜,伯贤和仲文都榜上有名,伯贤高居榜首,仲文成绩还不错,全县第十名。两个人都取得了童生的功名,可以参加府里的县试了。
焦老太爷一高兴买了一挂万头的大鞭炮“噼里啪啦”地放了半天,还在家里支了口大锅,舍粥一天。
自从订婚后,秀珍每日躲在家里绣嫁妆,家蓉自幼练武没有学过女红,但也整日呆在家里轻易不出门。
秀珍每日看着自己手里的绣活儿日渐丰盈,鸳鸯成双,喜鹊登梅,想像着自己穿上它们的样子,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家蓉虽然不会做活,但是母亲也把她拘在家里,每日练练拳,帮家里做些家务活来打发时间。焦家是世代书香门第,礼仪讲究多,家蓉母亲生怕女儿乱跑让别人嚼了舌根。
二个月后府试的时间也到了,府试的地点是在凤台府,伯贤和仲文第一次出远门,丁尔康有点不放心,他决定陪他们去凤台府走一趟。
自从去“晋阳书院”读书,丁尔康就再也没有回过凤台。
四年的“怀覃书院”生活是丁尔康脱离父母,独自求学的开始,他无数次在梦中回到了那里。院长、花椒板子、德春炒凉粉甚至还有杜衡都出现在梦中,只是杜衡的面目已经逐渐模糊起来,有时甚至杜衡的脸上全是空白,丁尔康暗暗地问自己“是不是已经把杜衡快忘掉了?”
焦家雇了一辆软卧马车,马车车厢空间很大可以容纳四个人,座位上有软垫和靠枕,坐累了还可以靠在枕头上休息一下。
出门前焦家老太爷专门又买了一响万头的鞭炮,噼里啪啦地放了半天,满地炸开的鞭炮纸就像是花一样,一阵风卷过,纸就轻飘飘地飞走了,只留下满地的硫磺和碎纸屑。
焦家老太爷用力地握着丁尔康的手说道:“他们弟兄两个人就拜托丁先生了,住宿和考试的事情还请丁先生多费心,银子我已经包好了,请先生统一管理和使用。”说完一拍手,家里的佣人拿了一个纸包过来改在了丁尔康的手里,丁尔康忙伸手拿了过来。
他用手一掂量就知道焦家银行准备的不少,他对老太爷说道:“老爷子,银子应该是太多了,去一趟凤台府用不了这么多的银行?”
老太爷摆手说道:“俗话说穷家富路,你们出门在外没有银子哪行呢,拿上吧!”
丁尔康看焦家老太爷态度坚决,只好收下了银子。他对老太爷说道:“我会详细地记录消费情况,一笔笔写下来,回家后再和您报账,请老爷子放心吧。”
挥手告别焦家,马车一路往西而去,凤台府距陵高县得三个时辰的车程。
伯贤和仲文第一次离家都十分兴奋,他们一路上不停地透过车窗向外望去,仲文激动的问丁尔康:“先生,凤台府比咱们陵高县好吗?”
丁尔康回道:“当然啦,凤台府自古就是商贾云集、遍地黄金之地,它往南就是中原大地,往北据太行雄峰,是沟通南北的交通要道和兵家必争之地,资源众多、煤铁治炼术发达,十分繁华。凤台府有条街的名字就叫黄华街,取其遍地黄金、满目繁华的意思,所以凤台府的富裕可见一斑。”
仲文一听更加激动,他跃跃欲试地站了起来,恨不能马上到黄华街上去逛逛。不料头碰到了车厢顶上的木梁,发去了“咚”的一声响,仲文又“哎呦哎呦”地叫起痛来,丁尔康看着仲文激动又滑稽的样子,好像是又看见了自己第一次求学时的场景。那时的丁尔康才八岁,比起仲文他们小多了。
八岁的孩子就背井离乡,一个人奔赴到陌生的地方。丁尔康现在回想起来都不禁佩服自己那个时候的勇气。
那时候的丁尔康身材瘦小,连灶台都够不着,洗衣服还得站在板凳上才能行。丁尔康回想起在“怀覃书院”的日子,不禁又是一阵柔肠百转。
伯贤一直很安静,他坐在座位上除了不时从窗口向外望去,话很少。
仲文好奇地问道:“哥,你怎么一点都不好奇呢,难不成你不是第一次去凤台?”
伯贤斯文地回答道:“有什么好奇的,等三个时辰后你就知道它到底是什么样子,还用现在着急。”
丁尔康其实内心比仲文还要激动,他来的时候悄悄地打听了一下现任知府是不是姓杜,知道的人告诉他早就不姓杜了。
丁尔康才放下心来,不是杜知府就好,他可不想再和杜家有任何的交集。知府位置一般十年一换,想来杜知府要么高升要么外调做官去了。
丁尔康反倒是有一种“近乡情更怯”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