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的考试场所叫“贡院”,没有监狱那么恐怖,但其建筑结构有点像。除了考官们办公的房子外,其余为一排一排的号舍。考官的办公室在贡院的南北两头,一条大道从贡院中间穿过,连接两处办公楼。大道的左右两旁,横列着号舍。打个比方说,中间那条大道是脊骨,两旁的号舍就像肋骨,一条一条平行排列。每一列号舍长二三十米,分成数十个小隔间,无门无窗,里边就架着两块木板。号舍依照《千字文》排列,“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最靠近龙门的第一列号舍向着大道的墙壁上就写着“天”字,称“天字第一号”。
每个考生在抽到一个排号,到时候依号找到属于自己的考间。
考间里只有一桌一椅,为了防止作弊考生们自带水和干粮,干粮会被严格检查,防止里面夹带小抄。
”丁尔康带着伯贤和仲文去贡院看了看,贡院门口已经派有重兵把守,丁尔康对伯贤和仲文详细讲了讲进入贡院的流程和注意事项,比如清朝政府为防止考生作弊会对他说进行脱衣检查,包括脱掉内衣内裤。乾隆时期有人提出异议说这样子对读书人会不会有辱斯文,乾隆皇帝回复道“如果内衣内裤不搜的话,那考生都把作弊资料藏那里。”——皇帝要求搜内裤,这大概也是史无前例吧。
丁尔康还嘱咐他们道:“千万少喝水,开考后不允许上厕所,实在憋不住就得用便盆。”
伯贤和仲文一听吓得连连伸舌头,没有想到府试就会这么严格,仲文好奇地问了句:“先生,真的会有人作弊吗?”
丁尔康点点头说道:“那当然了,这可是求取功名一步登天的地方,许多人抱着“富贵险中求”的心态,挺而走险的大有人在。康熙朝大学士张廷玉的弟弟张廷璐就因为内外勾结导致考题泄密,被判了腰斩。这么大的人物都被科考拖下水,可想而知科考的黑市场有多大。张廷璐被腰斩时听说人已经断成两截了都没死,疼得嚎叫了半个时辰才气绝,把观刑的人吓了个半死。不过至此以后作弊的风气倒是刹住了不少,你们俩个只用安心考试,不用想别的东西,放心吧真金不怕火炼。”
伯贤和仲文听着丁尔康讲述的科考舞弊案,不禁咂舌,原来科举考试还有这么多的故事。
仲文忍不住问道:“先生,那当年你参加科考时有人舞弊吗?”
丁尔康用手在仲文头上轻轻一拍,笑着说道:“你以为舞弊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谁想干就能干吗,那也是得有一定的实力和胆量才可以。”
仲文用手摸着自己的头说道:“先生,我也只是好奇问问,我又不会做弊。”
丁尔康正色说道:“对了,咱们凭真本事吃饭,寒窗苦读十年就是为了今天,要相信天道酬勤,不要想那些歪门邪道的东西。”
伯贤和仲文一看丁尔康如此正色的说话,知道先生在教授他们做人的道理,忙点头说道:“谨遵先生教诲,学生铭记在心,必不敢忘。”
看完考场,丁尔康带着他们返回了“太行客栈”,一路上丁尔康感觉伯贤好像有些精神不佳,他关心地摸了摸伯贤的头问道:“伯贤,你是不是有些不舒服,看上去脸色不好。”
伯贤摇了摇头说道:“没事,就是感觉没劲,估计是精神有点紧张,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丁尔康用手摸了摸伯贤的额头,他觉得略有些热,丁尔康说道:“那回到客栈就赶紧休息,我觉得你有些发烧。”
伯贤说道:“没事的,先生,休息休息就会好的。”
说完,三个人赶快往客栈回去。
到了客栈回到房间,丁尔康忙打了点温水给伯贤喝,伯贤“咕咚咕咚”地喝了,然后躺在床上准备休息一下。
丁尔康忙展开被子盖在了他身上,帮他掖好了被角,免得有冷风吹进去。掖好后对仲文说道:“你仔细看护一下你哥,他素来体弱,估计是这几天累着了,我先回客栈,有啥事去“”鸣凤客栈”叫我就行。”
仲文点点头说道:“先生,我哥的身体我知道,你放心吧休息一下就好了,先生你快回去吧。”
丁尔康点头说道:“明天再休息一天,后天就考试了,一定要保证最好的精神状态,明天早上我过来的路上给你们买点早饭,你们安心休息,就别在乱跑了。”
说完,丁尔康又看了看伯贤,他已经沉沉地睡着了。丁尔康这才放心地回到了“鸣凤客栈”。
略微洗漱下,丁尔康也准备休息了。
他躺在床上,心里又想起了伯贤的身体,他不禁暗暗地祈祷伯贤明天就无恙了。
丁尔康无意中又想起了阴阳先生的话:“伯贤的八字有点怪,但是不告诉他到底怪在哪里。”
丁尔康自己又把伯贤的八字掐了一遍“戍x年x时”,掐着掐着丁尔康也有些吃不准,他也掐出了伯贤今年流年不利,但具体会不利在哪里,却不是他的道行能算出来的。
丁尔康心想着“莫不是伯贤今年府试会过不了吧,不过今年过不了还会有明年,伯贤这么年轻机会多的是。”
想完丁尔康的心才踏实了下来,今天忙了一天,他也有些累了,头一挨枕头,丁尔康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