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的准备早就提上了日程。文浔已经要求一切从简,可架不住靳家大门大户,这样的喜事上从不肯随随便便。
徐柔代替了靳砚之母亲的身份为文浔准备贴身的东西,两人日常见面jiāo流的机会多了一些。
对徐柔,文浔没有特别qiáng的抵触。
从徐柔嫁进了靳家开始,文浔的记忆里,她就是一个温柔大方到几近于脸谱化的富家太太的形象。
文浔从前很少看到徐柔有什么个人情感的流露,所以总是下意识的忽视她。这种忽视,在靳家每个人身上都有体现。
因为不够qiáng势不够出色,也因为徐柔的丈夫靳凯在家族企业里一直游走在边缘线之内,更因为她的儿子靳丛安几次与靳砚之的大权争斗中落败,长期的“二等”身份,让徐柔越发的低调。
这样的低调久而久之成了徐柔的面具,也成了她的保护色。
靳砚之对老爷子安排徐柔为文浔打点婚礼细节本来颇有微词,他提防着靳凯也提防着和靳丛安相关的任何人。但是老爷子似乎打定了主意想要接着婚礼修复老三老四家的关系,并没有松口换人。
文浔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倒是自发的跟靳砚之主动提起徐柔的种种好处来。比如,徐柔做事贴心细腻,打理下人也是井井有条。比如,徐柔考虑周到,为了不让施秋染这个新娘母亲倍感失落,几次把婚礼策划师请到了施秋染日月山庄的家里。
施秋染喜欢热闹,也喜欢参与婚礼,jīng神状态好了许多。
靳砚之听出了文浔话里安抚的成分,也便不再gān涉,放心让徐柔去筹谋。
为了答谢徐柔的奔前跑后,文浔让人定做了一套帝王绿的翡翠饰品当做谢礼,直接jiāo到了徐柔的手上。徐柔欣喜万分,开开心心的收了下来。
“这还是我第一次收到这样漂亮的珠宝呢,花了不少钱吧。”
徐柔在镜子前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翡翠水润的质地,爱不释手。她的态度让文浔觉得意外。
靳家是什么级别的豪门人人皆知,徐柔却真心稀罕这样的礼物,只能证明她这些年来靳家真的只是得了一个表面风光。
“珠宝师傅是我母亲留学时就认识的同窗。她家珠宝生意上市的时候还是我妈妈陪着去敲钟的呢。徐姨你为我的婚礼跑前跑后,这点小礼物是应该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徐柔凝视着镜子里在试衣服的文浔,突然眼眶红了,她低下头去擦眼角。
文浔有些莫名:“怎么了?”
“没什么……”徐柔忍了忍,倏然笑,“从前我也怀过一个闺女,没有保住。如果她长大了,也差不多你这个岁数。”
文浔失笑,原来是这些日子的忙碌,徐柔把自己自觉代入到了新娘母亲的角色。
“就算姐姐在的话,应该也赶不上阿浔万分之一的漂亮。”
两人身后传来了一个男声。
徐柔回过头,脸上一闪而过的错愕,又挤出了一个笑:“丛安,你怎么来了?”
婚礼的策划全权jiāo给了“天鹅座”,这几天文浔和徐柔经常在这里呆一天。
靳丛安是靳砚之的伴郎之一,能找到这里也算是合理。
自从上次在万津津的生日宴后,文浔已经很久没有看到靳丛安了。
生日宴上,文浔撬走了靳丛安原本用来对靳砚之下手的女人,还搞了一出闹剧。
只不过对文浔靳丛安而言,对方都是站在明处的那个。到现在为止,彼此还没有撕破脸的必要性。
文浔不准备明着与靳丛安树敌,眼下,不招惹靳家任何人是正确的选择。
靳丛安看上去有些憔悴,但是憔悴被他掩饰的很好,看到文浔时,靳丛安依然是如从前一样,脸上洋溢着阳光的笑容。
他靠在门框上,目光落在了文浔身上,眼里掩饰不住的惊艳。
文浔不喜欢靳丛安那样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何况这身新改好的婚纱,靳砚之还没有见过呢。
她有些尴尬的扯了扯衣领盖住了胸口:“徐姨你们俩聊,我先去换一下衣服。”
直到文浔的身影消失在更衣室内,靳丛安才收回了视线,前一秒充满了温暖和爱慕的眼睛一下空冷了下来。
徐柔把这一切看在了眼里,她想开口说什么,顾忌着周围还有旁人,只是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文浔很快换上了自己带来的衣服,出来时,靳丛安正把带来的点心一样样摆到了桌上。
“路过鄂月楼,顺便买了一些下午茶给妈和阿浔带过来尝尝。”他抬起头,温柔的看着文浔,“准备婚礼挺辛苦的,别饿瘦了。”
徐柔的目光在文浔和靳丛安之间飘来飘去,打了个圆场:“对啊,阿浔要多吃点。这几天光是腰围就小了两个尺码,你再瘦下去会影响健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