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
程粤双眼猩红，他能够看到赵浮的眼睛，里面深不见底，像是一潭死水。
就在程粤右手渐渐握紧，赵浮无动于衷的时候，外面传来里巡逻的声音。
“听他们说，里头那个京城来的大官长得像个女人！”
“啧啧，可听他们chuī吧，一个男人能长成什么样啊……”
赵浮又打了个哈欠，眼睛里是生理性的泪水。
程粤恢复了武功，也不管外面是否来人了，他现在只感觉自己神智混乱，他清晰的知道赵浮是在激怒他，但是他控制不了自己。
月亮再也不是皎洁温柔的模样。
等巡逻的人拿着火把到最后一间牢房看到的是程粤背对着他们蜷缩着身体的样子，看上去很冷。
赵浮将程粤紧紧裹在怀里，两人朝着同一个方向，程粤比赵浮大太多，只能缩的更小，赵浮右手捂住程粤的嘴巴，不让他发出一点声音。
赵浮听见牢房锁开的声音，随即又关上了。
“你不看了？”
“这有什么好看的，就算比女人还漂亮，难道你会去搞？”
“嘿嘿……”
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赵浮松了手顺着草堆一滚，身上沾了草屑和灰。
“真是，一到晚上脑子就不清楚。”赵浮低喃了一句，被程粤听到了，程粤斜眼乜了一眼赵浮。
赵浮将软塌塌的程粤扛起，破窗而出，直接跑到了山脚。
山脚下有一间道观，不过已经破的不成样子了，说是垃圾都是抬举它了。连个顶都没有，跟露天而眠也没什么区别。
赵浮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棉被，给程粤盖了一个角，自己占了一大部分，然后安心睡去。
程粤：“……”
再次睁眼已经天已经大亮，程粤坐在一块巨石上冥想，看见赵浮醒了，他冷哼一声，撇开眼不去看她。
赵浮揉了揉头，昨晚奔波劳累，她一睡就醒不来了。程粤就跟道观里的佛像一样的姿势，坐着不动，赵浮起身到树林里绕了一圈，摘了几个果子。
她自己吃的津津有味，也没想过程粤已经饿了一整天了，从昨天开始他就没有进食。看着赵浮吃一半丢一半的模样，程粤咽了咽口水，他尽力不去看赵浮，可是赵浮的动作太大，甚至有个果核直接丢到了他的怀里。
程粤动了动嘴，他实在不想低三下四去求赵浮。
至于为什么他自己不去摘果子……
程粤恐高。
小时候地主家的小孩看他生得粉雕玉琢拉他来玩做新娘，让几个人高马大的仆人给他弄了个轿子，就过家家一样。但是在路过一片树林时碰到了一只láng崽子，láng崽子不大，几个家丁却还是吓得屁滚尿流，背起地主的小孩就逃了，把程粤留在了树林里。
家丁说那只láng不会爬到树上的，他们去找人救他。
之后……
之后他自己拿镰刀把láng崽子给杀了，他还记得温热的鲜血溅到脸上的感觉，他的世界全都是一片血红，láng崽子的双眼直勾勾的看着他。
自那时起，他就开始恐高了，高处会让他产生眩晕感，他总是会想起树底下徘徊的láng崽。
“还有最后一个果子，吃吗？”
看着赵浮递过来的果子，程粤蔑视的看着她，然后伸手接过了。
赵浮小狐狸一样笑了。
第二十一章
赵浮一脸无辜地坐在一旁假装看风景，其实是在看程粤被酸到生无可恋的样子。
程粤：“……”
两人就在山脚下的道观里呆了一个上午，也没见山上的巴特图有什么动静。
山脚下的风景没有山上的好，这个道观不远处就是一块坟地，看起来就很不吉利。这里几乎是寸草不生，像个大型的垃圾场，什么破烂都有，赵浮来之前就看到有几个乞丐躲在道观里，然后被她送走了。
唯一有趣的大概就是道观里的那座佛像。赵浮早就观察过了，这座佛像很是值钱，全身是用金子打造的，并且是实心的。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也是用西域送来的佛珠镶嵌上去的。
不过这座佛像完好无损，没有一点被敲打的痕迹。
赵浮摸着下巴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如果有人走投无路了，这样一座满是宝贝的佛像就摆在眼前，怎么会没有人来偷呢？
程粤直接倒在那块巨石上，将下摆拉高遮盖住自己的眼睛准备继续睡。
就在赵浮笑眯眯的在佛像上乱摸的时候，突然大地开始颤动，赵浮敛了笑意，一个翻身踩着金身佛像跳到了最高处，坐在墙壁上远远的就能看见一堆人马朝这边赶过来。
“汪醒来了。”程粤说。
不是疑问句，程粤猜到了赵浮的计划，不过这在他看来还是有点慢，绕来绕去还把他自己搭进去了，若是他直接带人砍到山上去，本来他的任务就是剿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