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诗还是不平,她一把翻开话本,痛心疾首,“女郎你看!纸张粗糙,走工难看,我命休矣!”
为了让话本更好卖,里面还有一些小插画,非但没有表现出千山的气质非凡,反倒是看起来不过二流混子,属实难看。
赵浮瞥了一眼,慢悠悠道:“倒也不算胡编乱造,你看。”
赵浮指着话本上的千山人物,笑呵呵地说:“这和昨日的千山不还有的一拼,同样是脸上一道疤痕,写实写实,厉害厉害。”
这话不知是嘲讽还是夸奖,反正谢诗听着就感觉怪怪的。
“师姐好样的!”
“师姐加油——”
突然,一旁的苍云门爆发出如海làng般的惊呼声,而后一齐欢呼起来。
站在前首的女郎头高高的昂起,面露不屑,她冷哼一声,声音像是从鼻子里发出来的。
“哼,昨日你的擂台我看了,一炷香的时间都未能撑住,居山派也不过如此。”像是为了报复那天,她yīn阳怪气道:“我们苍云门和你们居山派还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赵浮:“?”
谢诗:“?”
虽然不想这样,但是赵浮端正了坐姿,颔首道:“确实,我们居山派,你们确实比不上。”
“你!”
“huáng口小儿,口出狂言!”
那位女郎方才觉得自己出口有些不对,立即涨红了脸想要呵斥她,不料一旁的苍云长老面容迥异,甚是不屑。
“小回,莫要与人争口舌之便。”
小回像是得到了什么人的撑腰一般,立刻昂首挺胸骄傲的如同一只打鸣的野jī。
那长老白须飘飘,脸色如黑炭,嘴角下压,看着威严给人一种压迫感。但是赵浮一点不惧,她微微一笑,像是不解又像是故意挑刺,“晚辈不过复述了一遍她的话,要说狂言,难道不是出自您弟子之口吗?”
赵浮不欲与人争辩,她好整以暇地看着小回,“晚辈是武功不高,但也没道理让人平白无故欺负了去。”
这苍云门找麻烦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了,赵浮懒得跟这种小丫头计较,却倒给人好欺负的假象。
“童言无忌,怎的你这么大的人还要与我弟子计较!”那白须长老立刻就发难赵浮,他气的胡子乱翘。
被按在一旁的谢诗就忍不住了,她立刻反驳道:“真是好笑!方才您不还说我们是huáng口小儿吗,怎的现在就是这么大的人了?我们与这位弟子相差不过几龄,如何?她是童言,我们就是恶语了?瞧您这为老不尊的模样,想必平时也没少用身份吓唬小辈吧!”
“老夫不欲与此等鼠类计较!”
擂台上不停有人落下,这里小小的口角之争好像没人注意,在万人瞩目的武林大会上,他们不过是小小的一角,微不足道。
赵浮脸色不变,她轻飘飘“呵”了一句,仅仅是这,就已经把白须长老气到不行。
谢诗悄咪咪跟赵浮说:“年纪大了还要出来与人吵架,心里当真是一点数也没有。”
整整一天的比武,两派之间看似和谐,实则暗斗,准确来说,是苍云门的一些弟子没事找事,非要与赵浮道个明白,但是总是会被谢诗三言两语给气到。
赵浮:“……”
武林大会进行的如火如荼,不出所料,晋升的二十几个门派里五大门派果然都在。
夜幕到来之前,萧寒特意说明,“千山先生一直是近几年江湖上的风云人物,今年我派特请萧山阁将请柬送达。”
“相比昨日各位也见到了千山先生,那么千山先生作为江湖的一份子,也是有机会参武林大会。”
全场哗然。
“千山一个杀手,怎的能才参加武林大会!这不荒唐吗!”
“武林大会乃是正派人士参加的,怎可让一届小人参与!”
“不公平,一个杀人的刽子手,谁知道他会不会在擂台上致我们于死地……”
“……”
各种声音层出不穷,表达的就一个意思,不同意千山参与此次的武林大会。
赵浮冷笑一声,她从怀里拿出两根草根开始漫不经心的折。
其中叫嚣最厉害的就是萧山阁,作为五派之中资历最长的一个门派,萧山阁向来是奉行传统,正道人士不允许杀手混在在其中。
“安静——”
萧寒发声了,他白皙的面容上没有一丝波澜,“各位的考虑萧某也考虑到,此次擂台比武千山先生不计入成绩。”
“……”
片刻之后众人也都接受了,仿佛刚刚的排斥不存在似的。
谢诗自叹弗如,“这些人……变脸变得也太快了。”
一转头,就发现赵浮不见了,她座位上放着一只折好的千纸鹤,骨架分明,几欲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