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chuáng共枕,和衾而眠,秣儿不介意吧?”
沈秣抬眼,见傅淮放下手中的书,看向chuáng铺,挑眉笑问。
同chuáng共枕,和衾而眠。
这八个字说的暧昧又心动。
沈秣唇角漾开清浅笑意,柳眉微挑,清眸流盼,道:“那就请傅先生多多指教了,同chuáng共枕,和衾而眠。”
TBC
<一时chūn‖第三回>
傅淮的亲人长辈只剩爷爷和母亲,傅淮的父亲去世得早,只剩母亲安礼还会去跟傅爷爷聊会儿天。所以,傅淮便带了沈秣去见他的母亲安礼。
安礼住在礼室,名字正是用安礼的名字命名的。沈秣二人到时,安礼正在作画,沈秣暗自打量,心下又是几声感慨。
傅淮三兄妹模样都不错,他们源自父母的容貌,那母亲安礼的模样更是不错。琼资花貌,明艳端庄。沈秣倏然想起一句诗,美人在时花满堂,至今三载闻余香。
“母亲。”傅淮轻声道,怕是扰了作画的人。
安礼听言,搁笔,而后抬眸,视线落在沈秣身上,嗓音温柔,“倒是第二次见面了,那日大婚,隔着婚纱,我看不清模样,如今一见,不愧是沈老师的女儿。”
沈秣垂眸,还未讲话便听安礼又道:“你和允承一样唤我母亲便好了,不必拘束生疏。”
傅淮,名淮字允承。
“母亲。”沈秣轻声喊道,心下怅然。
沈秣不喜母亲二字,在家中总是唤阿娘,所以她甚少会唤母亲。她总觉得,母亲二字便是生疏,中间隔了敬爱那些道不明的距离。
“我听允承提起过你,你们从小相识,你嫁给他,想必沈老师会很放心。”安礼缓缓走过来,牵起沈秣的手,沈秣微愣,垂眸看着,是一只玉镯。
“那日大婚也未来得及说话,这只手镯,是傅淮的奶奶传给我的,如今我传给你,希望你不要辜负傅家对你的信任,寄托在你身上的责任。”
沈秣一听,下意识想收回手,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见那只手镯已到了她手腕处,没有意料之中的冰凉,倒是温暖,几分温热。
“不错,当真配得上你,皓腕凝霜雪,玉色如美人。”安礼赞叹,又笑,“玉能养人,听说你身子虚弱,既来了傅家,又住了善窈轩,那便好好调养。”
沈秣还有些愣怔,应了声好,便和傅淮出去了。
小道两旁是园丁jīng心打理的花丛,沈秣却无暇顾及,看向身旁的人,问道:“母亲刚刚说,这手镯是传家的,那为何不传给你大哥的夫人?”
傅淮眸中含着几分笑意,解释道:“我何曾告诉过你大哥娶妻了?”
沈秣惊讶,“他还未娶妻……可是你大哥不是都快而立之年了吗?”
傅淮点头,“还差几年,他不娶妻自是有缘由的。”
沈秣追问,“什么缘由?”
“这个……”傅淮朝她微微一笑,那嗓音几分慵懒,“等你真正成为我夫人时再告诉你。”
沈秣恍然。她忽然想起这个婚姻并不是真心的,只是傅淮的报恩之意,她也不应该打听傅家的事,是她逾界了。
想起这个,沈秣心中有几分说不出的烦闷。
但彼时的她,并未知道原因,她也未曾深究。
沈秣是在傅爷爷生辰那天才见到傅爷爷的。傅家宴会,自然是来了许多显贵家族,官家,商家,军家,还有……沈秣最厌恨的人。
她最厌恨什么人?
“我倒是不知你们傅家跟日本人也有关系?”沈秣撩开帘子,眼神微冷看着下面的宾客,眼里是遮不住的恨意。
傅淮正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执了本书在看,听到沈秣的话,自然也知道她话里的意思,挑眉笑道:“不然你以为傅家是怎么在乱世中立足的?”
沈秣放下帘子,侧身去看傅淮,傅淮正看着她。傅淮模样雅俊,偏生给她一种风流倜傥的感觉,他嘴角噙着笑,一双眼眸似笑非笑,多情又风流。
沈秣感觉心下漏了一拍,她问道:“那你也是吗?”
傅淮翻过一页,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你觉得如何?
沈秣偏头,没再看他,挑开帘子垂眸看一楼厅堂。
终究傅淮于她,不过过客而已。
她没资格评价别人。
傅淮走到她身后,替她放下帘子,嗓音自背后响起,“走吧,带你见下爷爷。”
傅爷爷住在五楼,因为嫌麻烦,平常不易出去。等听到房间里传来一声进来,沈秣心里才难得有了几分紧张感,还未来得及动作,傅淮就牵了她的手推门进去。
掌心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让傅淮眉眼微弯,看向坐在沙发上的老人,微微颔首,笑道:“爷爷,我带秣儿来见您。”
沈秣微微颔首,如是道:“爷爷好,我是沈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