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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帅哥指定有病(14)

  这个问题有点儿惊悚,简一言第二天早上早早离开他的卧室,去外头的药店买了验孕棒。

  她蹲在单人的公共厕所,等待结果期间,他的电话打来。

  恭律睁开眼睛没见着她人:“这么早去哪儿了?”

  简一言望着天花板思考,眨了眨眼说:“买早饭啊,吃么?”

  电话那头低笑了一声:“商店应该营业了吧,给我带条内裤。”

  简一言:“哦。”

  恭律听她口吻心不在焉,存了坏心眼说:“还有一样东西。”

  简一言低头看验孕结果,一条重红色一条淡红色。

  她心里突突的:“什么啊?”

  恭律说:“套。”

  简一言:“……”

  啊啊啊!

  明明吃了药后来也戴了套,怎么就怀上了呢?

  不应该啊。

  她买了份早餐回去,路过商店给他买了内裤,至于那什么床上用品就当眼不见忘记了吧。

  简一言没心情吃早餐,一个人坐沙发上捣腾手机。

  “避孕避了个寂寞”

  “吃了避孕药还怀孕”

  “停经”

  “验孕棒准不准”

  一会儿搜一个词条,没一会儿就屠满了整面屏。

  看累了,索性瘫在沙发里,闭目养神想了会儿,想到了第二时空和作家恭生的那个孩子,心里头渐渐地泛起了细细密密地疼。

  简一言咬住唇,手抚上腹部的位置。

  怀了么?

  能要么?

  不会怀的吧,这太狗血了,明明有做避孕。

  “怎么,肚子不舒服?”头顶突然砸下来一道男声。

  简一言一个惊吓坐好,手从腹部拿开:“嗯,有点疼。”

  恭律扣着衬衫纽扣,将她刚才条件反射的回应看在眼里:“我这儿有腹泻的药,吃么?”

  “不用不用,我这个毛病,喝喝水就行了。”简一言抓起茶几上的茶色玻璃杯,喝了一口又皱着眉头吐进旁边的垃圾桶:“什么啊?”

  “不好喝?”恭律从她手里拿过杯子喝了一口。

  “哪来的白兰地?”简一言问。

  “酒柜里的,你没看见?”恭律将余下的半杯喝完。

  “我的意思是说,大早上的你喝什么酒!”简一言有些生气。

  对于她突然发火,恭律非常莫名其妙,笑了一下:“那简小姐来跟我说说,当你睁开眼,发现自己口渴难耐,家中停水,冰箱里的牛奶过期,没有饮料,在这种情况下你会选择喝什么来解渴呢?”

  简一言看一眼厨房:“我怎么知道停水啊?”

  恭律:“不要转移注意,我在问你问题。”

  简一言:“就,你明明可以喝饮水器里面的水啊。”

  恭律笑:“你是说净水功能发生故障还没有维修的饮水器么?”

  简一言:“……”

  好吧。

  我说不过你。

  谁叫我现在根本没什么心思和你吵架呢。

  虽说还不确定怀没怀孕,但喝酒对小孩子肯定是不好的。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幸好前段时间没有特殊行为,也就只有昨天过分了些,喝了几口红酒。

  不过,还是但愿不要怀孕。

  -

  自从接下阎王爷的任务,她也曾经不止一次想过,为什么每次转换时空自己不能当一回学生呢?

  过去一万多年了,她早已经忘记当学生的感觉。

  说到这里,又得想到校草恭。

  简一言捏着笔刷,沾了绿色的油画颜料。

  旁边的余尧画得差不多了,歪头凑过去看她的,一头雾水:“你这画的什么鬼啊,姐姐?”

  “眼有毛病就别来了,省点钱去眼科看看吧。”她说。

  余尧:“……”

  简一言笔下不停,觉得自己可能把话说重了,主动挑话:“嫌弃我画的,那你画的什么啊?”

  余尧果然年轻,注意力的就这么被挑开了。

  他很高兴地把画板转了个方向给她看,得意洋洋:“唯美系列的抽象画,小时候我爷爷教过我。”

  简一言眼角抽搐:“美不美我不知道,看着眼晕是真的。”

  余尧翻个白眼吐槽:“难不成像你画个一片油田么?”

  简一言一听就乐了:“我这是呼伦贝尔大草原!”

  教室里本来好安静的,被她这么稍稍拔尖的一嗓子,其他学生纷纷停了笔探头看过来。

  简一言两手合十拜了拜:“没什么没什么,你们继续。”

  余尧啐她一句:“老油条。”

  简一言把眼一瞪:“能把草原看作油田,还不承认眼睛不好?”

  余尧瞄了一眼门口,没见着他叔过来,压着嗓子三连击:“就你这画画技术,我叔看了绝对立马把你踢出去。你拿笔的姿势不对,画画节奏也不对。你老玩手机,根本没在听课,我要跟我叔告状。”

  很可惜,这三连击并没有击到简一言一丁点儿。

  她说话前也瞄了眼门口,话到嘴边急急吞了回去。

  余尧看她反应瞥了眼前面,果然是他叔来了。

  他看向端坐身体捏着笔装模作样的简一言:“姐,你暗恋我叔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简一言凶恶瞪眼,无声动了动嘴唇:“滚。”

  恭律按照座位顺序,开始检查课堂作业了。

  有的看看就过去了,有的出声讲解两句。

  于是大家知道了,只有画得还不错地,他才会一看而过。而画得不好的,他会指出问题。

  他从余尧身边走过去之后,余尧松了口气。

  转而对简一言投去一个“你自求多福”吧的眼神。

  简一言心想有什么的,又不是必须九年教学,他还能罚我什么作业不成?不过样子还得做做。

  再说她画得也没那么差。

  终于,他查了过来,停在她的旁边站定。

  简一言余光瞄他,掐着角度戳他的大腿,小声问:“还行吧?”

  恭律垂眼,看她染了颜料的几根手指:“你画的是什么?”

  没有说你画的不好不行,但偏偏这么说最让人难堪。

  他没刻意压着声音,有些学生朝这边看过来。

  简一言就像在课堂上被老师揪出来回答问题的学生,磕巴了:“就你、你留的课堂作业啊。”

  主题叫什么“善良”。

  恭律:“如果可以起名字,你会给你的作品起什么?”

  简一言:“或许可以叫……叫它希望的田野?”

  余尧:“噗!”

  简一言眉头一拧,眼神凶神恶煞地瞪了过去。

  余尧朝她做鬼脸,吐舌头。

  恭律将俩人互动看在眼里,想将她的脑袋掰回来,命令她只可以看着自己,但忍住了。他往前走半步挡在他们中间,对她说:“你下课得留堂,其他人可以回去。”

  留堂。

  多么陌生的字眼。

  余尧临走时,幸灾乐祸地朝她挤眉弄眼,走出门口迎面撞上一堵肉墙,是他叔来了。

  余尧收敛笑意,绝不承认自己从小就怕他,还被他倒挂丁勾提起来揍过屁股,往事让人觉得丢脸又生气,但都不能说,尊敬地点了个头打招呼,背上画板跑了。

  恭律睨了眼被男孩踩脏的皮鞋表面,眉头皱了皱,走进画室。

  她正在玩手机。

  把作品拍照片发到网上,标题还@了恭律。

  于是各路号称“懂者”的网友开始对她进行嘲笑和打击。

  简一言好生气啊:“我画得明明不错嘛!”

  恭律眼底添多两分笑意,在窗边点了根烟:“嗯,??是小学生水彩画的水平,的确不错。”

  简一言:“你别抽。”

  火苗已经点燃了烟头,恭律闻言顿了下,看她偏过头,眉头跟着微微皱起,于是他深吸一口烟,把地上的一瓶水拎起来拧开瓶盖,将烟塞进去,发出“滋”地一声。

  “走,”他说,“带你去吃饭。”

  “不是留堂吗?”她满脸狐疑。

  “笨蛋么?说给学生听的。”恭律笑着顺了顺她的马尾:“你不会觉得自己是学生吧?”

  不。

  我当然不觉得自己是学生。

  但我在你这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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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餐地点是一家日料厅,据他自己所说,是日本一位挺有名望的画家推荐他过来的。不过推荐恐怕不然,估计是两人将有合作,而且他应该处于甲乙合同中的乙方,否则也不会卖对方面子过来。

  包间。

  恭律罗列着桌上食物,发现她表情一言难尽:“吃过日料么?”

  简一言当然吃过,点了点头。

  恭律淡笑:“那怎么一副‘这些东西能吃吗’这种表情?”

  简一言当然不可能和他说,或许是心理问题,现在看着刺身海参什么的,就有种反胃的感觉。

  她夹了块海鲜寿司:“我在想这么多东西咱们能吃完吗?”

  寿司入嘴,海鲜带腥,简一言顿时感觉胃中翻腾,丢下筷子连滚带爬地扑到垃圾桶前。

  连番动作狼狈又突然,恭律拿着水杯和纸巾快速来到她旁边,挽住她的胳膊,言语不解:“这可不是看见美食‘胃口大开’的前兆。”

  简一言漱了口,脑子里有点嗡嗡作响,拿了纸巾擦嘴,喘着气缓和了一会儿又好多了。

  她笑了笑说:“不骗你了,我没吃过这个,也不想吃。”

  那晚简一言心情不佳,回去的路上无精打采地望着车窗外。

  夜景阑珊,在她的脸上照出斑驳光影。恭律的脑海里,莫名其妙地浮现出她身处奈何桥头,迎风而站的画面,熟悉又遥远。

  自从双重人格出现以来,他总会有奇奇怪怪的回忆。

  比如他将红鞭送给一个女人。

  比如他走进石洞,是那女人的住所。

  他曾想,是不是双重人格让他有了上辈子的记忆。但他却记不住记忆里女人的容貌。

  只知道女人有腰痛的毛病。

  而那天夜里,在她睡着后,恭律起床去了画室,他将晚上回来脑海里的画面画了下来。

  途中他感觉自己有点口渴,怕吵醒她就没有回休息室喝水,而是去了恒温室摘了个青苹果。

  那是一棵生长得并不算茂密的果树,约有一米四的高,树上只有七个苹果,三个红的四个青的。

  红的不甜却苦,但青的很甜。

  这些苹果不管他怎么吃,每到三个月乞丐恭出来之后,苹果又会重新再长满了七个。

  依旧是三红四青。

  果树不会枯萎,当然也不需要浇水,他原本以为自己买回来的不过是一盆普普通通的绿植。

  发生在他身上以及周边的事都诡异极了。

  这是他放弃寻找心理医生治疗双重人格的原因。

  回到画室,他关上门才发现画室多了个人,竟然是她过来了,就站在那幅未完成的画作旁。

  简一言转身看着他,红色的光亮里,她眸色平静,手指轻扶在画架边缘:“都是你画的?”

  本不应该叫任何人知晓这间画室的内容,恭律觉得自己无形间放纵了她,于是自己的把柄又顺理成章被她拿住了:“嗯。”

  他想看看她会怎么做。

  “你,”她稳住发颤的嗓音,“怎么知道这些?”

  恭律不明白她奇怪的反应,难不成她也有这种情况?

  “做梦,也有凭空想象。”他在说实话:“画着画着就完成了。”

  简一言咬牙切齿:“说谎。”

  画室里每一幅作品,都他妈是阴曹地府。虽然年代久远,她可能模糊很多记忆,但只要看到画,那些她曾经走过的路,做过的事,都能清晰地在脑海里完整浮现。

  她砸过一个男鬼,崔府君为此将她打入十八层炼狱。

  她又被放出炼狱,无处可归的第一晚,是一个男鬼帮助她,在鬼界的大街上找了家宾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失去这段记忆的,可能是因为那段时间精神失常,可能是因为被小鬼报复的时候伤了脑子损坏神经,也可能是被谁故意剥夺了这段记忆。

  较前两者,后者更有说服力。

  那个男鬼,除了被她砸晕的男鬼还能有谁?除了传说中的阎王爷谁还有剥夺记忆的能耐?

  妈的,她真被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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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她面临的情况很糟糕。第一,如果完成任务,她就要回到阴曹地府见阎王爷,至于投不投胎她已经不做任何打算。第二,如果不完成任务,抗拒画家恭,她将以单亲妈妈的身份继续在这里生活,且结果未定。

  不论那一条路,对她来说都不是太友好。

  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嗯,她怀孕了。

  简一言捏着新鲜出炉的孕检报告单坐进了出租车,刚坐进去,微信消息就来了。

  恭律:【拉黑我了?】

  之前检查的时候,电话就响了好多遍,只是她当时没心思和他说话,烦躁之下拉进了黑名单。

  1yan:【有事?】

  恭律发来省略号:【快两点了,还不来上课?】

  那种烦躁的情绪再次席卷过来,简一言编辑了几个字来来回回地删除,最终敲了一句话,问:【你那天留在床头的药片是不是紧急避孕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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