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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富婆的小狼狗(15)

  连着好几天,恭律都处在一种极度的烦躁中。

  也不知道这种奇怪的烦躁是怎么回事。

  想起在那样的情况下还对她说出过分的话,心脏蔓延整个胸口就像被一只无形手抓住了一样。

  他不记得当时她的表情了。

  只在闭上眼,唯一留在脑海里的就是火锅店里哭泣的女人。

  真烦躁。

  为排解烦躁,恭律和俩男生又掐着晚自习去了网吧打游戏。

  可是每当“firstblood”“doublekill”时,那女声又总会让他想到清晨里她含着笑意在说:

  “恭律,愣着干嘛,跟我打个招呼呀。”

  魔怔了一样。

  恭律摘下耳机,默默告诉自己这只是一般的抱歉心作祟而已。

  他没有错。

  “不就一把游戏嘛,输了没事啊老恭,再来一把不就行了。”旁边的男生笑说。

  “老恭今天状态可以啊!对面虽然赢了,但都给你杀怕了。”另外一个男生也笑说。

  “你们玩,我先走了。”

  恭律退出游戏,出网吧前,在吧台买了包香烟和打火机。

  一个男人解决“烦躁”有很多种办法,除了打游戏放空心情,还可以借助香烟。

  路边,昨晚那棵梧桐树下。

  恭律背着风,低头点燃了人生中的第一根烟。

  第一口完全不会,吸进嘴里全部吐出来,觉得索然无味,想来是自己吸得方式不对。

  第二口尝试着深一点,又立马呛咳起来。

  接下来的几口渐渐探索了点儿门道,会了。

  恭律心想:这味道,也就那么回事儿吧。

  “恭律?”

  “啊!是恭律对不对?”

  “老王,六班的恭律不在网吧在这儿呢!”

  恭律闻声,茫然回头,就见网吧门口要进不进的三人,其中一高个儿男的戴着款黑色鸭舌帽,正是以“眼神杀”出名的数学老师。

  “操。”

  恭律低咒了个脏字,手里的半截香烟一丢,拔腿快走过马路。

  “你给我站住!”

  “恭律!!”

  “车!看着点!看着点!”

  “危险!老王别追!”

  而等他安全过了马路,老王的喊叫才又继续传过来。

  “臭小子!”

  “你个不学无术的家伙,你竟敢给我抽烟,你个#%$——”

  “老王,师表!师表!”物理和政治老师纷纷劝拉。

  “我要告诉你妈!”

  数学老师的声越来越远,恭律喘气儿回头,扯了扯外套衣领,摸出兜里的手机。

  果然,张铭一个小时前发来的微信消息是:【老王来了!!要讲期中考的试题卷!快快快!】

  四十分钟前:【没事,老王去八班讲了!】

  半个小时前:【啊啊啊,老王搞突袭了!问你了!!!】

  十几分钟前:【我草!老恭接电话啊!老王带着物理老师和政治老师去网吧抓你了!】

  恭律打游戏时,知道张铭给他发消息,但当时没空看。

  而刚刚买香烟付款时,张铭打来电话,忙着付款,又随手切了。

  本来是准备等等回电话,等等看消息的,可谁知……

  恭律捋了把脸,在校门外灯光照不着的暗处猥琐半小时,才终于看见三位老师领着十几个焉头巴脑的男女学生,杀气腾腾地走进了s中的大门,有两个是他同伴。

  而这两个都是玩起游戏,就会把手机静音的小傻逼。

  老王还凶巴巴问门卫:“有没有看见六班那颗老鼠屎回来?”

  “没。”

  类似这种情况,门卫其实已见怪不怪了,毕竟老王隔段时间就要出去抓一次恭校草,而整个学校也就只有老王敢,为什么呢?

  恭律大摇大摆走进校门,顺便接了个电话:“喂?”

  “恭律你在哪儿呢?”那头传来恭妈妈的询问。

  “我?学校啊。”

  “你还想骗我?!你舅舅都跟我讲了!抽烟?你他妈竟然给老娘抽烟?你才几岁!”恭妈妈吼。

  恭律把手机挪了挪,等到老娘吼完了,才放回耳边:“妈,你要记得你的职业,不能说脏话。”

  “你给我滚!”

  “哦。”

  “你敢给我挂?你敢?敢挂老娘立马杀到s中信不信??!”

  “我信。”恭律说:“但我现在要回教室了。”

  “骗谁呢!”

  “不信?好,那我不回了。”

  “滚进去!”

  恭妈妈最后三个字,吼得嗓音都变调了。

  恭妈妈也姓王,和s中数学老师老王是一母所出的亲兄妹。

  恭律的亲舅舅。

  等到晚十点,校纪委员领四个小跟班查男寝,在恭律他们宿舍待得时间最长,被窝和柜子,抽屉和马桶箱,鞋子和茶杯,但凡各种可能藏烟的犄角旮旯都搜了,愣是没有搜到脏物,两手空空走了。

  一名男生从身上掏出一盒崭新的扑克牌,松口气:“真尼玛见了鬼了,今天刚买就来查。”

  另一名男生也从怀里摸了个东西出来,一袋螺狮粉:“幸好老子收得快,不然今晚饿死。”

  “我草!”张铭立马捏着鼻子夸张避开老远,仿佛隔着袋子都能闻着那味儿了,说:“我那袋三明治给你吃,你千万别搞这个!”

  “干嘛呀,臭得多香啊!我跟你讲吃一次保证你忘不掉!”

  “滚滚滚,离我远点!”

  “搞快点搞快点洗,洗完我们斗地主!老恭都洗好了!”

  说起老恭,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往老恭看去。

  老恭趿着拖鞋低着头,站床边左手插裤兜,右手玩手机,姿势要多帅就有多帅,三人彩虹屁还没放出嘴呢,就看见老恭从裤兜里拿出左手,并且做了个丢的动作。

  六只眼睛定住一看,被丢上床铺的正是一包香烟一个打火机。

  “操?”

  “我靠!”

  “牛逼了。”

  校纪委员查寝有个毛病,从不查人身上,所以大部分的学生能把东西藏身上就把东西藏身上。

  传言,曾经有个学生还把煮泡面的一体小电锅,藏在裤裆里面才躲过了一劫,别问是什么藏的,问的话就是害羞不能说。

  十一点,男寝熄灯,三个人坐在张铭的下铺,一人嘴里叼着个迷你型手电筒,爪子上一手牌。

  铺边的凳子上坐着恭律,嘴里咬着一根棒棒糖,还翘着个二郎腿在抖啊抖的,抖半天不出牌。

  他们没有打斗地主,打得是跑得快,三个都是人精,纷纷猜测老恭肯定是一手臭牌,有个男生立马提议来个赌吧,谁输谁刷鞋。

  恭律表示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