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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1.何为家,何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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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将军,就在刚才,敌军向城墙之上射来一封战书!”军帐之下,一个士兵急冲冲的跪在地上高喊道。

  将军坐在主位之上,不见一丝慌乱,淡然的说道:“念!”

  “是,将军!”士兵恭敬的回答道:“公孙将军,见信亲启,高孚昏庸无道,致使后宫紊乱,天下民不聊生,孤为天下苍生起兵伐之,公孙将军乃是天下名士,孤不愿于将军死战,也不愿皇城百姓为之受苦,还请将军为天下百姓高抬贵手,若是将军仍执迷不悟,愿明日午时,与将军城墙之上,决战!”

  听到这里公孙将军猛的一拍桌子,大怒道:“乱臣贼子!乱臣贼子!他王康还有脸将此信交于我?他王家于我公孙家五代世受皇恩,他竟然能做出此等叛乱之事!我羞于他为伍!回复他,明日午时,我将亲率将士与他一绝死战!”公孙将军从桌上拿起毛笔,挥洒开来,泼墨之后,将宣纸直接扔在了士兵的面前。士兵拿起书信,退了出去,公孙将军眼神中却有些灰暗,发出一声重重的叹息,脸上有着无法掩饰的倦意。

  “孙将军,城中情况如何了?”公孙将军按着自己的脑袋,轻声问道。

  “回将军的话,城中已经断粮数日了,滚木箭矢等工具早已用尽,将士伤亡过半,缺乏粮食,补给和药物,军队士气低落,有不少将士已经悄然出城投奔敌军了。而且城中百姓人心惶惶,皇城已经一片混乱了,就连皇宫之中不少的宫娥太监也早早逃命去了!”孙将军脸色低沉的说道。

  “诶!王康啊,王康,你的手段果然还是那般的犀利啊,让人没有丝毫喘息的机会啊!”公孙将军叹息道。

  公孙将军摆正神色,厉声道:“孙将军!”

  “属下在!”

  “传我将令!今日傍晚时分,开皇城城门,放所有百姓出城逃命,君主有罪,臣子来背,不应连累百姓!”

  “可是......一旦敌军趁乱偷入城中,我军将没有丝毫的抵御之力啊!将军三思啊!”孙将军劝阻道。

  公孙将军突然站了起来,走到了孙将军的面前,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向着大帐外走去,声音却缓缓的传到了孙将军的耳边:“孙将军,王康此人,天地之才,一城的得失和一城的民心,他定然会选择民心!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

  孙将军看向公孙将军离开的背影,眼神突然有些湿润,跪在地上对着公孙将军的背影磕下了三个响头,这个头不为别人,为了自己,因为这皇城百姓之中也有他孙某人的妻儿!

  公孙仲德一如往常一般,巡视边防,不让整个城防有一丝一毫的漏洞,看着城中的瘦骨嶙峋,双瞳无神的百姓,眼神中闪过一丝心痛,这都是他们的百姓啊,现在却因为战争遭受这样的苦难,王康,你何至于此啊!

  公孙仲德一步一步的走到自己的府邸门前,脸色亦如往常那般,踏入了家门之中,家中的侍女也像往常那般为公孙仲德换着身上的官服,公孙仲德看向这个跟随了他妻子十几年的女子,脸上终归还是有些不忍之色,轻声唤道:“小月,你去把府里的佣人们都叫出来吧!老爷我跟他们说说话!”

  小月对着公孙仲德点了点头,快步走出了院子,叫起来各房的佣人,这时候公孙夫人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看着他那半头的白发,心疼的说道:“相公,何至于此啊!当今圣上昏庸无道,民怨载道,你为何还要苦苦为他守着这城池啊!大势已失啊!”

  公孙仲德笑着说道:“夫人,你知道我的,我公孙家五代世受皇恩,我公孙仲德若是今日逃走,死后如何面对先祖?陛下虽品行不端,但我身为臣子没能及时修正,已然是我之过错,若今日走脱,我以后如何面对世人?我公孙仲德一生,无愧天地,无愧君主,无愧国家,唯独愧对于你啊!”

  “好,我知道了!”公孙夫人没有再相劝,看着自己身边的丈夫,他了解丈夫的性格,当年自己岂不是也因他这性子才与其成婚的?只不过在公孙仲德没有看见的时候,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绝!

  两人说话间,九个下人已经站在了正厅之上,抬头看向自己的老爷,眼神中却没有一丝怨恨,反而充满了钦佩,公孙仲德看向面前的这帮守护公孙家多年的老人,站了起来,竟然对他们鞠了一躬,所有人大惊,连声叫道:“大人,使不得,使不得啊!”

  公孙仲德脸上露出了一抹苦笑,对着所有人说道:“今日之局面,是我能力不够,才让王康逆贼到今日之地步,是我之过错,却连累了你等,但是我今日仍然要厚着脸皮拜托诸位一事!”

  “大人,请说,我等必定为大人做到!”众人脸色凝重的回答道。

  公孙仲德说道:“今日我将放城中百姓出城,还请诸位照顾好我之妻儿,拜托诸位了!”说着公孙仲德又给众人行了一个大礼。

  众人神色凝重,尽皆跪拜在公孙仲德的面前,郑重的说道:“我等必定不负大人所托!照顾好小姐和夫人!”

  “那公孙仲德在这里就谢过诸位了!好了诸位散去吧!”公孙仲德大手一挥,九人悄然退去。公孙仲德紧握着身边夫人的手,笑着说道:“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么?那个时候,你便替我温了一壶酒,今日夫人可否再我为温上一壶?”

  公孙夫人眼眶里含着眼泪,对着公孙仲德点了点头,转身走进了内阁之中,公孙仲德坐在桌子前面,看着面前已经有些发黑的粮食,神色如常的一口一口的送入自己的嘴里,他就好像坐在这里等待着什么一样。

  果然,管家吕安快步走了进来,对着公孙仲德说道:“老爷,陛下请您入宫觐见!”

  “果然来了么?”公孙仲德放下手里的筷子,穿上官服,看着自己妻子端着一壶温酒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公孙仲德结果温酒,一饮而尽,转身向着门外大步走了出去,却听见妻子在身后轻声唤道:“老爷,我们的孩儿还未有名字,还请老爷为孩子取上一个!”

  公孙仲德脚步一顿,声音却缓缓的传了出来:“女儿出生之日,正值满月之时,我们便叫她为月柔吧,女孩子要有月光的柔和,能暖人心脾!”

  话音落下,公孙仲德已经走出了府邸,消失在了夫人的视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