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海倒吸了一口气，“不愧是勤勤选的衣服，穿上果然好看，真洋气！你们俩都能去当歌星了，最近不是有个什么组合叫什么美少女吗？你们俩可比那些美少女好看。”
柳奶奶也道，“是呀，真好看，就是这裤子短了点，大腿都露外面呢。”
林秀海大嗓门，“妈你懂什么？现在就流行这么短的，长的还没人穿呢。”
柳奶奶一愣，“啊？流行这么短的？露着腿不害臊吗？”
林秀海翻了个白眼，“妈，你那是老思想了，人家小姑娘的腿又长又细，露还来不及，谁藏着？如果现在我上货弄些早些年半长不短到膝盖的短裤。准卖不出去。”
柳文华也道，“是啊，妈，时代不同了。”
柳奶奶见儿子儿媳都说自己，也就没吭声。
看了看那一高一矮的两个姑娘，虽然露着大白腿有点伤风化，但该说不说，确实挺好看的。
柳勤凑了过去，蓝雨祁不解，“怎么了？”
两人肩并肩靠在一起，柳勤扭头比划一下，之后一脸的挫败，“太夸张了吧？我不服气。”
众人不解，“什么不服气？”
柳勤一转身，“你们看看，这家伙个子高也就算了，腿也长。之前虽然知道她腿长，但没发现这么长，这身材比例也太夸张了吧？不就是比我高十几厘米吗？腿竟然比我多了二十厘米。”
众人定睛看去，果然，只见蓝雨祁的短裤下沿正好卡在柳勤的腰部。
之前两人穿着肥大的校服还不是很明显，现在穿了热裤便尤其明显。
和个高腿长的蓝雨祁比起来，柳勤不仅瘦瘦小小，还有些……挫。
一种淡淡的悲哀气氛弥漫在房间里，众人不知道怎么安慰好。
林秀海尴尬地轻咳了几声，“那个勤勤呀，你年纪还小，回头还能长点，再说，你爸你妈个子都不矮，肯定还能长的。”
柳勤噗嗤一笑，“我开玩笑呢，个子高矮……我已经认命了。”
被柳勤这么一闹，蓝雨祁却尴尬得很，皱着眉半天不知怎么安慰。
“走吧，我们换回来。”柳勤道。
蓝雨祁一声不吭地回了帘子后面。
“蓝雨祁，你真不考虑当模特吗？”一边换衣服，柳勤一边贪婪地盯着蓝雨祁一双又直又细，还长到逆天的双腿。
蓝雨祁嘴角抽了抽，“不当。”
“如果你当模特，我就给你当经纪人，给你拉很多赞助和广告，你考虑一下？”柳勤随口胡扯着。
正准备穿衣服的蓝雨祁愣了——模特和经纪人？那样的话是不是就意味着一起工作？意味着时常在一起？
“好，我考虑一下。”
柳勤惊呆了，“你说什么？你要考虑当模特？”
蓝雨祁脸红了，“不是你一直追着让我做模特吗？算了，我知道你拿我寻开心，当我什么都没说。”
“不不不，我不是拿你寻开心，我保证，行行行，你好好考虑，一定要好好考虑。”柳勤欣喜若两。
两人换好了衣服，将自己穿过的一套装好，就开始按照尺码盘点货物。
为了发衣服的时候节省时间，柳勤每盘点一套衣服，便在衣服的塑料袋里放上写主人名字的纸条，再在名单上标上记号，这样盘点完衣服和鞋子，到了学校就能直接发下去，不会慌乱。
因为鞋子和衣服太多，柳勤和蓝雨祁不好来回搬，就让柳文华第二天早自习时间用三轮送到了二高。
盘好货后，便是结账。
蓝雨祁从书包里拿出早准备好的现金，交给林秀海。
一套衣服加鞋子成本将近一百元，如果是从前的林秀海接到这三千多元，搞不好会手忙脚乱，最起码也会心发慌，但自从开始做生意，林秀海见的世面也多了，如今拿着三千多钞票丝毫没有慌张。
很快，数好了钱，林秀海刚要收钱，“没问题，一人不少，还多了一人。”说着，从一沓钱里抽出来一张递给柳勤，“你这孩子也真是的，自家的生意，你掏什么钱？”
柳勤哪肯收？“我怎么就不掏钱，这笔生意无论陶阿姨还是四婶你这边都不赚钱，最多赚个辛苦钱，我的钱还是要出的。”
关于这批服装谁出钱，蓝雨祁没让柳勤说出来。
柳勤从事服装生意那么久，什么面料、什么做工大概多少钱，不说猜得百分百准确，也八九不离十，她知道蓝雨祁这样的人要的不是钱是面子，所以叮嘱了陶元找高档一些的服装，所以这个价位，无论哪边都是赚不到多少的。
“不行，别说还赚了点路费，就算一分不赚，四婶给侄女买套衣服又怎么？”
两个人又推了很久，最后柳奶奶和柳文华说话，柳勤才把这一百元收下来。
柳文华道，“勤勤你就别和我们客气了，再客气就见外了，都是一家人。”
“是啊，”柳奶奶道，“如果你生活费不够，奶奶这里还有钱。
蓝雨祁看着这一家其乐融融，皱着眉，将脸转过一边。
“哦对了，”林秀海想起件事，“现在一天比一天凉，勤勤你衣服还够吗？最近陶姐那边给了一批货还不错，你瞧瞧？”
“不了，我衣服够，四婶放心，在学校里大部分都穿校服，没机会穿别的衣服。”
林秀海翻了个白眼，“文华你上楼，去把我床下面那包东西拿来。”
“好。”柳文华知道上次上货时，林秀海跑去买了什么，如今想来，是给勤勤买的东西。
很快，柳文华下来，手里拿着一只上货经常用的黑色塑料袋。
袋子不大，里面应该没几件衣服。
林秀海打开，拿出两套纯棉的秋衣秋裤，“就算外面穿校服，里面总得穿点保暖的吧？”
柳勤不好意思的笑笑。
其实最近天凉，她都直接把夏天的运动裤穿在里面，好在她瘦小，裤腿用袜子包一下，外面也看不出来。
蓝雨祁见状，突然走开。
“你去哪？”柳勤问。
“天冷了，我就不能买几件衣服？”蓝雨祁道。
“……”
林秀海哈哈大笑，“对呀，勤勤你瞧瞧人家知冷知热的，你看看你，”之后扯嗓门对蓝雨祁道，“姑娘随意挑，婶子都给你算最便宜的价。”
柳勤无奈，将校服裤腿撩了起来，“你看，我也没冻着。”
林秀海看得直翻白眼，“你这孩子，别这么寒酸好吗？你们老柳家人还没死绝呢。”
柳奶奶听林秀海说浑话，气得直咳。
柳勤失笑，她知道四婶借机发脾气大骂她父亲柳文力，但无论柳文力如何，也是奶奶的儿子，奶奶怕是不愿听坏话，便赶忙岔开了话题，“对了四婶，之前上的日系的名牌t恤，卖得怎样了？”
提起这个，林秀海的脸色就垮了下来，“嗨，别提了，没卖出去几件，最多卖了二十件，那么贵的衣服全压货了。”
柳勤笑道，“那批衣服压货是必须的，毕竟锦县人没那么大的购买力，但四婶你相信我，那批衣服到明年还是能卖的，其无论款式还是做工，三五年不会落伍过时，只要这个冬天好好管理，别受潮长毛了就行。”
林秀海道，“放心吧，陶姐教我怎么保存衣服了，用陶姐的方法，别说一个冬天，就是三个冬天衣服也完好无损。”
柳勤点了下头，“就算是冬天，也不用一件不卖，偶尔也拿出来几件放在显眼的地方，回头就说反季大促销，价格嘛……稍微降一点就可以。”
“没问题，”林秀海一拍大腿，“勤勤还是你办法多，我给你说哈，好衣服就是好衣服，挂在那无论是男女老少进来第一眼看的都是那些衣服，真成了活招牌了。有些客人就为了看那几件衣服专门来一趟，给店里添了不少人气。”
说话期间，蓝雨祁已选好几件衣服，有长袖体恤，有运动长裤，还有一件夹棉的风衣，颜色都是黑白灰，中性的风格。
“这些衣服，要两个尺寸，我和柳勤的。”蓝雨祁道。
“我不要！”柳勤道，“这里是我家的店，我用得着你送衣服？”
蓝雨祁瞪了一眼，“也就是说，我去别人家店买，你就要了？”
柳勤无奈，“好好好，衣服我要，但我不用你送总可以了吧？我让四婶送。”
蓝雨祁冷哼一声，没回话，算是默许。
林秀海在一旁笑开了，“所以说，恶人定有恶人制，像勤勤这样油盐不进的，就得这么对付。文华，给他们找号去。”
柳文华忙乎开了，柳勤哭笑不得，“四婶你真误会了，我觉得我脸皮不是一般厚，我现在在蓝雨祁家，真心是蹭吃蹭喝蹭练习册蹭咖啡，只要她家有的，我都厚着脸皮拿，哪里的油盐不进？”
林秀海了然，对蓝雨祁道，“姑娘，你对我们家勤勤这么好，婶子还哪好意思收你钱，你选的这些衣服都别给钱了，算婶子送你们的。”
蓝雨祁撇了一眼，“用不着，我有钱。”
林秀海噗嗤笑了出来，“小姑娘家家能有几个钱，就算是县城人有钱呗，你爸妈也不能给你多少零花钱。”
蓝雨祁挑眉，“我零花钱？一年得有个十几万吧，只是我懒得花而已。”
所有人一惊，但没人信。
柳勤道，“蓝雨祁，要不然你就收下？”
“不收。”
“……”柳勤见这边不同意，只能对林秀海道，“四婶，我的那份衣服就厚着脸皮在家拿了，蓝雨祁的那份，该多少钱就多少钱。”
见林秀海还不解，柳勤小声道，“她没吹牛，一年真得十几万的零花钱，如果她开口，她父母能给的更多。”
林秀海和柳文华瞠目结舌，“真的？她家是做什么的，这么有钱？”
蓝雨祁顿时脸色不好。
柳勤道，“做什么的就别问了，反正是做生意的。”
林秀海看了看自己的小店，点了点头，“好，我也要好好做生意，回头也给我孩子一年十几万的零花钱。”
每天都有二十四个小时，但柳勤却总隐隐觉得老天爷时不时的偷工减料，因为还没写多少习题，一夜就过去了；还没读多少书，一天就过去了。
清早。
柳勤和蓝雨祁放下书包后便来到校门口等着，没一会，就见柳文华骑着三轮自行车过来。
柳勤招手，“四叔，我在这里！”
因为是早自习时间，门口的学生不多，所以没引起多大瞩目。
柳文华停了自行车，“你们吃早饭了吗？”
“吃了。”柳勤回道，到自行车里搬衣服。
“要不然你们和门卫说一下，我把三轮自行车骑进去？”柳文华问。
柳勤想想也是个办法，“我们学校管得很严，我试着和门卫说一下，四叔您就别进去了，我和蓝雨祁把自行车推进去，一会再给您送出来。”
“那也行，”柳文华从车子上拿下来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馅饼，“我正好吃个早饭。”
“谢谢你，四叔，四叔辛苦了。”柳勤心中感动。
“嗨，都是自家人，说什么辛苦不辛苦，你过去吧，慢着点，如果推不动就说，我给你推进去。”
“好。”
于是，柳勤和蓝雨祁和门卫说了声，两人便将自行车推了进去。
从校门到一号教学楼还有很长的距离，几乎是横跨校园。
二高虽然不是重点高中，但规模也不小，从校门到一号教学楼大概有六七百米的距离。
三轮车在石板路上推着，柳勤拉着前面的车把，蓝雨祁在后面推着。
“能拉动吗？要不然我来。”蓝雨祁道。
柳勤扭头笑道，“太小瞧我了，我力气虽然没你大，但也不小好么？”
“你四叔和四婶，是好人。”
“当然。”
“你四婶说话虽然难听，但心肠也好。”
“过苦日子的人说话都难听，”柳勤慢悠悠道，“说甜言蜜语的，都是日子过得不错的人。连饭都吃不上，谁还有从容的心思？我接下来的话，也许你不爱听，但不爱听我也想说：你能体谅四婶，为什么不能体谅你爸妈？虽然你没直接说过你的家事，但我断断续续也听了不少，直觉告诉我，你爸妈很爱你，只不过表达的方法不好罢了。”
蓝雨祁皱了皱眉，“你让我体谅爸妈，你能体谅你爸妈吗？”
柳勤哈哈笑了起来。
“笑什么？”蓝雨祁开始后悔刚刚说的话了，她不是有意伤害柳勤。
柳勤转过头，脸上虽然还残留着笑意，但神情却是无悲无喜，“改天放假，我带你去我家，让你看看我那愿意当奴隶还想把女儿逼成奴隶的妈，让你看看不成材好坏不分的兄弟，以及喝完酒就在院子里尿尿的爸，到时候你再说我原不原谅他们吧。”
“……”蓝雨祁。
“哦对了，希望我爸喝完酒还有点理智，否则搞不好连你也一起打。”柳勤冷笑。
“他敢？”蓝雨祁急了。
“喝了酒，他天皇老子都敢打，更何况是你？”
“行了行了，不说这个话题了，说点别的吧。”想到那糟心的情况，蓝雨祁就同情柳勤，突然也觉得自己家的事儿都不算事儿了。
柳勤挑眉，“是你要提的，关我什么事？”
蓝雨祁失笑，“我错了还不行？我不提了。”
“说话算话。”
“算。”
不知不觉，两人到了教学楼门口。
“剩下的就要我们自己搬上去了。”柳勤耸肩。
蓝雨祁皱眉，她可是蓝老大，什么时候干过这种体力活？
突然，从二楼某个窗子，有人清脆的女声喊了起来，“柳勤，蓝雨祁，要不要帮忙？”原来是邓倩。
邓倩听说两人去等衣服，哪还有心思自习，早就趴在窗子上等了。
“瞧，咱们这叫好人有好报，”和蓝雨祁开了句玩笑，柳勤就抬头对邓倩喊，“需要！找几个男生来当苦力！”
“ok！”邓倩喊了一声，紧接着扭过头，“司亦瑾，你妹妹需要帮助。冯尉，你表现的时候到了。”
司亦瑾早就知道今天要发衣服，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好嘞，篮球队的兄弟们跟我走，咱们给我们啦啦队的妹子搬衣服去。”
冯尉立刻跟了起来，“好好好，走走走。”
“听说裙子挺短呀。”
“不是吧？我怎么听说是短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