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跳舞还好,一提跳舞,一群人哈哈大笑,“我说王珍你可别跳了,如果我们班啦啦队没你的话,有可能拿第一,有了你就拿倒数第一,你跳的也叫舞?估计我换上裙子都比你跳得好。”
王珍面红耳赤,“徐宁你够了!你以为我想跳舞?还不是老大逼我的,既然你穿裙子跳舞比我好,我现在就去找老大,让你穿裙子跳。”
徐宁吓了一跳,赶紧拽住要冲去学校的王珍,“别,我开玩笑还不行?千万别去,老大的脾气……”
王珍甩开徐宁,“这舞我不跳了,谁爱跳谁跳。老大不是喜欢柳勤吗?就让柳勤去跳,整天对我大呼小叫,一个好脸色都没有,老娘还不伺候了呢,我们走!”
愤怒的王珍转身就走,再没有犹豫,蓝帮其他人本来看不上王珍,但最近老大对王珍恶劣的态度,也让他们对王珍怜悯。
有人拍了拍徐宁的肩,“走吧,滑旱冰去。”
徐宁耸肩,“走走走,我们去玩。”
……
教室内。
第一节课开始了。
蓝雨祁身旁的位置空空如也。
柳勤扭过头偷看,发现蓝雨祁心不在焉,眼神时不时飘向她身旁空着的座位,平静中带着一丝没落。
柳勤想不出原因也就不想,继续听课起来。
下课铃声响起,拿出第二节课课本的柳勤突然又想起了蓝雨祁,扭头一看,发现蓝雨祁静静坐在座位上,依旧是没落的表情。
柳勤转过身打算看书,但到底还是放心不下,起身绕了一圈来到蓝雨祁身旁,坐在了空位上。
“你怎么了?”柳勤问,突然灵机一动,“是王珍?王珍今天怎么没来,病了吗?”虽然王珍也是旷课大军的一员,但每天早晨都是准时来报道的,有时候更陪着蓝雨祁上几节课。
蓝雨祁垂着眼,没回答。
柳勤突然有不好的预感,“到底发生了什么,快告诉我。”
蓝雨祁失笑,缓缓摇了摇头,“别担心,什么都没发生,只是……该结束了。”
“呃!?”说是不担心,但柳勤更担心,“是王珍?还是蓝帮?”
“都有。”
“……”
蓝雨祁深吸一口气,而后缓缓道,“你之前不是问过我,为什么对王珍态度恶劣吗?”
“是,原因呢?”
“原因很简单,让她受不了先离开,因为我懒得解释。”蓝雨祁苦笑一下,“本来想的潇洒,但她真正离开,发现心情还是很低落。”拿了一支笔,在纸上乱画着。
柳勤叹了口气,“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你和王珍相处那么久,就算是不交心,但感情也是有的。只是我觉得你的处理方式太幼稚,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谈一谈,用这种方法伤一个人吗?”
“你不懂王珍为人,只有这样,她才走得干脆,如果坐下来谈,只会更麻烦。”蓝雨祁摇着头,“别想这件事了,有件事我想求你。”
“求?”柳勤无奈,“我们两人的关系,还能用‘求’字?”
蓝雨祁点头,神色认真,“用,因为我希望,你能加入啦啦队。”
世界有这么五秒钟停顿,柳勤整个人石化,“啦啦队?我?参加啦啦队?”指着自己鼻子。
“王珍走了,啦啦队少了一个人,你不参加谁参加。”蓝雨祁理所当然。
“我才不参加什么啦啦队,我不会跳舞,而且我也没时间跳舞!”因为太过震惊,柳勤的语调不自觉的提高,引来周围人的旁观。
“你没时间,别人就有?不管,来啦啦队。”
柳勤有种崩溃的冲动,“蓝雨祁你别闹了,我真的不行!你也知道我的情况,我是必须要……”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她的意思是,必须要考上大学。
蓝雨祁幽幽地看向她,“知道为什么起初我让王珍参加啦啦队而没让你吗?就为了给你争取多一点时间,现在距离比赛还有半个多月,最多耽误你半个月时间,参加吧,算我求你。”
“对对!柳勤参加啦啦队!”有一人窜了出来,清朗的声音满是戏谑,“你骗我参加篮球队,你自己却不参加啦啦队,像话吗?没你的加油打气,我怎么能表现得好?”不是别人,正是冯尉。
司亦瑾也凑了上来,“是啊,妹妹,参加啦啦队吧,别白费了蓝雨祁的心血。”
有了冯尉和司亦瑾的煽动,一群男生女生都跑过来忽悠。
柳勤骑虎难下,欲哭无泪。
冯尉眼神闪了闪,“柳勤,要不然这样,如果你参加啦啦队,我就当着全班的面对你表白怎样?”
“……”柳勤当时的脸就绿了,“什么鬼?我不参加!”
冯尉了然,贼贼一笑,“抱歉,我说错了,不是你参加啦啦队我表白,而是你不参加啦啦队我就表白,天天缠着你。”
“你疯了?”柳勤惊呆。
本来热烈的气氛,因为冯尉的话,更加热烈了起来,一群人起哄。
冯尉耸肩,“对呀,疯了,你不参加啦啦队我就疯了。”
柳勤凝眉,“我……不信。”
冯尉伸手一指讲台上的假花,“谁去帮我把花拿来?”
立刻有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跑去拿花。
“你要干什么?冯尉,你别发疯!”柳勤说着转身就要跑,但手臂却被蓝雨祁拽住。
蓝雨祁也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上课铃声响起,语文蒋老师拿着教案进了教室,看见同学们都围在一起,不悦的用黑板擦猛敲黑板,“上课了,上课了,你们都干什么呢?都是小学生吗?上课还需要老师提醒?”
然而,没人理会蒋老师。
柳勤都快急疯了,“喂,上课了好吗?蓝雨祁你放开我!你们快回去上课,蒋老师要生气了!”
冯尉拿着讲台上的假花,单膝跪地。
柳勤的脸色瞬间由绿变白,尖叫,“我同意,我参加啦啦队还不行?饶了我吧。”
冯尉挑眉,若仔细看去,得逞的眼神里带了一丝失望,“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行了行了,今天就饶了你了。”说着,起身对蓝雨祁道,“蓝老大,感谢我吗?”
蓝雨祁点头,“感谢你。”
蒋老太太懵了,“到底发生了什么?语文课代表,到底怎么回事?”
见语文老师问,语文课代表赶紧趁乱到了讲台旁,小声道,“老师,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冯尉要向柳勤表白。”
“表白!?”蒋老太太震惊,迅速拿了黑板擦狠狠敲黑板,“坐好,都给我坐好!”
这一时间,同学们已经回座位上坐好了。
司亦瑾笑嘻嘻地对柳勤小声道,“妹妹,魅力不减呀,你可是我们班第一对要公开表白的,啧啧,你们会不会成为六班的姜越和姚香林呢?”
姜越和姚香林是二高公开的黄金情侣,学校官方默认了的。
柳勤的脸通红,“闭嘴!我是无辜的,我才不要谈恋爱!我忙得连睡觉时间都不够了,哪有时间谈什么狗屁恋爱?”
“你不想谈,但人家冯尉想呀?”司亦瑾贼兮兮,声音压得更低,“冯尉那小子人不错,篮球打的真叫好,上回我不是说,冯尉球技也许不如希铭吗?现在我改变看法了,经过几天的恢复,冯尉的球技远超希铭了,真的,等比赛的时候冯尉就能变成我们二高新晋校草,我们打赌?”
柳勤瞪了一眼,“他校不校草关我什么事?”
“校草对你表白,你不高兴?”
“校草对我表白,能让我考上京华大学吗?呵呵。”柳勤不屑一顾。
司亦瑾嘴角抽了抽,“你到底是不是女生?”
提起京华大学,柳勤就想起了贺一凡,她下意识看去,竟和贺一凡视线相碰。
与之前不同,这一次贺一凡的视线没有尴尬和羞涩,有的只是冰冷,那种冰冷冷的眼神带着敌意。
贺一凡不屑地看了柳勤一眼,便转过头去,剩下柳勤自己懵逼。
柳勤指着自己鼻子,“我得罪他了吗?”说着,指了指贺一凡。
“什么?怎么了?”很显然,司亦瑾没看到贺一凡不屑的眼神。
正在这时,语文老师蒋老太太再次狠狠敲了敲黑板,“静一静,你们像高中生的样子吗?这里是二高!是锦县第二高级中学,你们都是未来的大学苗子!看看你们现在是什么样子,比职高学生又好了多少?学校明令禁止早恋,你们还表白!?”
柳勤的脸瞬间就红了,有种跳进黄河洗不清的感觉。
她真想去解释,她是无辜的,真是无辜。
倒是冯尉,帅气的脸上不红不白,十分淡定,“蒋老师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什么表白?”
蒋老太太见冯尉敢说话,火更大,“你说什么表白?你刚刚拿着花在柳勤面前干什么?冯尉你还知道点好赖吗?你自己不上进,别扯着柳勤同学好不好?”
可以说,蒋老太太对柳勤的印象还是很好的,毕竟五十多岁,一眼就能看出这些十几岁小孩想了什么,也能看出柳勤的尴尬和拒绝。
冯尉闲闲一笑,“怎么叫不上进呢?我可是很努力的学语文呢,再说刚刚拿花,是因为柳勤同学参加啦啦队,我表示恭贺罢了,不信你问问其他人。”说着,对周围男生使眼色。
众人接到求救信号,赶紧道,“对,对,不是表白,只是感谢。”
蒋老太太一愣,看向语文课代表,语文课代表一摊手,意思是——具体做什么我也不知道,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柳勤,你说是怎么回事?”蒋老太太将战火引到了柳勤身上。
柳勤无奈地站了起来,“老师是这样,原本我没参加我们班啦啦队,但王珍同学因为身体不适可能不参加,啦啦队就少了一个人,我本不想参加,但拗不过冯尉同学的苦苦哀求,所以……他就……表示感谢。”
柳勤还能说什么?还能说冯尉用表白威胁?
蒋老太太看着其他同学暧昧的表情,说实话,她是不信的,但事情到这也不好追究,何况她也不是六班的班主任。
“原来是这样,那你坐下吧,开始上课。”蒋老太太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道,还好当初没把六班分给她,不然她非疯了不可。
冯尉就好像一只泥鳅,溜来溜去让人抓不住。
蒋老太太本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但越想越闹心,刚写了几个字的板书就转过身来,“冯尉同学,如果我没记错,刚刚你是不是说,你学语文很努力?”
冯尉瞬间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干笑几下,“还好,还好,蒋老师过奖了。”
“把昨天学的《赤壁赋》背一下。”
“……”冯尉。
“站起来背,背不下来就去教室后面站着。”蒋老太太心情好了许多。
冯尉无奈,终于知道贫嘴的代价,“老师我错了,我直接去后面站着。”说着,拿着书去了教室后面。
蒋老太太的火气这才卸了下来,“我们继续上课。”
当然,蒋老太太也没让冯尉罚站太久,站了五六分钟就借着让冯尉回答问题,“奖励”其回了座位。
蒋老太太刚回办公室,就见自己班的班长张希铭抱着作业进了来,“蒋老师,今天范宏宇有病没来上学,这是昨天的作业。”
范宏宇是一班的语文课代表,因为课代表请假,收作业送作业这样的工作只能由学委或者班长代劳。
“好,放这里吧。”蒋老太太见到自己班乖巧又上进的班长,瞬间心情好了许多,但又忍不住吐槽,“希铭我问你,我们班除了姚香林和姜越,有没有谈恋爱的?”
姚香林和姜越是官方默认,一方面因为两人成绩确实杰出,为二高争得了不少荣誉,还是一个原因是两人都是特长生,考上名校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儿了,对文化课要求不高,于是老师们也就懒得再管他们。
“没有。”别看张希铭回答得坚定,实际上除了两人,班里还有几对,只不过都是地下工作者罢了,张希铭不会告密。
蒋老太太这才松了口气,“没有就好,没有就好,我给你说,六班真是无法无天!刚刚我的课上公然表白,一个男生拿着花单膝跪地,真是伤风败俗。”
长长的刘海下,张希铭的眼神闪了闪,眼底带了兴趣,“哦?谁呀?”谁这么爷们?
“冯尉!”蒋老太太忍不住和自己班长吐槽,“提起那个冯尉,我就惋惜,明明那么聪明的学生偏偏不学好,要么耍小聪明要么就早恋,我教书几十年绝对不会看错,只要那冯尉好好学习,不比贺一凡实力差,真可惜。”
不提冯尉还好,提起冯尉,张希铭眼底的兴致就瞬间消失,换成冰冷。
“冯尉和谁表白?”
蒋老太太没察觉到张希铭语调的改变,“和柳勤!要说柳勤那孩子也是倒霉,家境不好,好容易奋发图强,却又被这个冯尉盯上了。我真担心柳勤上套……算了,我担心又能怎样,我也不是他们六班的班主任,”说到这,才想起来自己抓着班长絮叨起来了,“最近姜越集训,间操什么就辛苦你了,希铭你快去操场吧。”
“好。”张希铭正要走,眼神闪了闪,又折了回来,压低的声音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意味,“冯尉那件事,崔老师知道吗?”
“不知道,我也在思考要不要告诉崔老师。”蒋老太太道。
张希铭暗暗咬了咬牙,最后又松开,不动声色道,“老师还是别和崔老师说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虽然张希铭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但是蒋老太太却对张希铭无比信任,“你说的对,崔老师不是个省油的灯。行了,这件事我心里有数,你去吧。”
张希铭这才转身离开。
出了教学楼,一片阳光洒在张希铭身上,然而他却感受不到什么温暖。
……
中午,食堂。
将餐盘放在桌子上,柳勤终于没忍住,“蓝雨祁,我真要参加啦啦队?”
“那还有假?”蓝雨祁悠闲地坐下,修长清瘦的手臂端起汤碗,帅气地喝了一口。
一个简单的动作,让其演绎得好似时装杂志大片,有些人的气质是与生俱来,冷艳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例如蓝雨祁。
相比之下,柳勤却急躁得如同小女生,“我……我……我真不行!算了。”无奈地坐了下去,她也知道没退路,“事先说好,我尽力而为,但如果表现得不好别怪我。”